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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1 / 2)

还没进石屋,桑褚玉就听见裴雪尽问:“你确定衡云子并无危险?”

衡云子便是温鹤岭的师父,也是无上派的三位尊主之一。

早在拜入剑派之前,她就见过他了。

拜入剑派前她一直生活在太衍山的森林禁地,只与两个人打过交道。

一个是师尊,另一个就是衡云子。

师尊去禁地是为教她如何控制妖火。

而衡云子往那儿跑,纯粹是为了取乐——禁地中有许多恶妖凶兽,他常去那儿清理邪祟。

分明一个术法就能解决的邪物,可他更喜用树枝、细竹之类的武器打杀。拿他的话来说,这样要更有意思。

她头回遇见他时,他正在处理一只恶熊。那熊妖已在入魔边缘,屡次想要冲出禁地禁制。

被他捉着了,一根结了秋霜的松树枝径直穿透心口。松树枝在湿润润的白雾里浸了几日,有韧性,被他挽了个好看的结,跟印记般留在恶熊的心口处。

她看见那双白玉般的手,生生剖开了恶熊的肚腹,从中取出枚泛黑的妖丹。

那会儿她还没彻底学会控制妖火,又嫌他拿手剖丹恶心,一把妖火径直甩在了他手上。

妖丹直接炸了,他的双手也被烧得鲜血淋漓,活见白骨。

抬在半空,像两簇枯萎变形的花枝。

当时她还没学多少道理,只觉得烧他的手跟烧掉爬了害虫的杂草没什么两样。于是她默默坐在树枝上,俯瞰着他的手逐渐被妖火吞噬。

而他竟也笑眯眯等着妖火烧灼双手,直到最后一点儿火焰熄灭。

随后,他垂手仰颈,隔着金秋叶子望她,笑问:“那野物是你朋友?”

她迟疑片刻,摇头。

他低低笑了阵,再才问她:“那为何烧我?”

那时她刚学说话不久,两个字说得含糊又滞涩:“恶心。”

末了,又有意补充一字:“你。”

他只作大笑。

翌日,他又来了禁地。

那双恢复如初的手拎了不少天地灵宝,依他的说法,是拿来与她做交易的。

——他想跟她换一簇妖火。

但师尊前不久才教过她不能随意将妖火送人,她自然没答应。

那些灵宝在她眼底也毫无价值,被她一并烧了个干净。

来往多了,他知晓她拜了冼若为师,却问她愿不愿意改去无上派。

他说会教她如何将妖火用得更利索,不仅血肉,连骨头也能烧得干净,再没法用术法复原。

那时她沉心于冼若给她带来的话本里,各种故事路数了解得七七八八,便认定他是在挑拨师徒关系,不可与之交,往后将近十年没见他。

最后是冼若帮着从中解释,她才又与他渐有来往。

-

桑褚玉跨进石门,看向衡云子身后的木桌。

桌上放着一只蚌妖,不过已经死透了。几枚晶莹的蚌珠泡在血水里,其上有黑雾缠绕。

衡云子从中挑了枚最为圆润精致的,递给她。

“新取的蚌珠。”

……

看出来了。

上面还黏着血呢。

他又道:“可惜这蚌妖入了魔,珠子也不算纯粹。但若拿去炼化,对修炼颇有好处。”

“不要。”桑褚玉回拒得飞快,就怕他直接将那珠子丢过来——她觉得他做得出来。

“不要?”衡云子目露疑色,是真情实意的困惑,“为何?”

桑褚玉垂眸看他的手。

那双手生得漂亮,手指修长,指节也不明显。

此刻却沾满了魔血,顺着掌侧流至腕骨,再一滴一滴地往下砸。

蚌珠也是,沾在上面的血都还没冷。

……

你说呢?

但考虑到他异乎寻常的思考方式,她抬眸道:“不喜欢。”

最为直截了当的理由。

可也最有效——

听了这话,衡云子果真收回蚌珠。

“那便算了。”他丢了蚌珠,用软布仔细将手上的血擦净。

虽是这天显境中天下无双的御灵师,但桑褚玉很少看见他用灵术。无论是擦手这类小事,还是除魔杀妖,他几乎不会使用灵力。

他擦拭时神情专注,分外认真。

刚擦了一半,却忽丢开布帕,快步走至炉边:“险些忘了泡茶。”

桑褚玉:“……不用。”

其实也不是很想喝。

况且天都快黑了,她还喝茶做什么,在这儿熬夜看他剖珠子吗?

她不喝,衡云子也不多劝。他再度拿起软布浸了水,反反复复将手拭净。

浓厚的血味中,桑褚玉开口问:“找我何事?”

要真如裴雪尽所说,衡云子找她来是为给温鹤岭出气,那她得把他给剖了。

但好在跟她想的一样,衡云子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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