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晏长陵安静地看着热闹,见她坐得规规矩矩,脊背都快蹦成了一条线,面色也一派肃然,点了那几下头,像极了鹌鹑。
头一回见她这么呆傻的一面,把跟前的一盘瓜子儿递到了她面前,“嫂子,来。”
白明霁:“......”
话音一落,屋子里便响起了一片笑声,表姑娘姜娘子笑声格外清脆,手里的团扇挡住了半边脸,只看到了一双弯成了月牙的眼睛,诉道:“兄长这称呼不对。”
晏长陵看过去,身子一倾突然凑近了白明霁,脸与她的脸并排放在一起,扬唇问道:“那表妹说说,我该叫她什么。”
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晏老夫人又笑骂了一声皮猴,“瞧瞧你,哪里有个兄长样,还逗起自个儿的妹妹来了。”
“她皮厚,逗逗也无妨。”
姜娘子不乐意了,手里的团扇取下来,露出一张精致的鹅蛋脸,气呼呼地冷哼了一声,却不是怼晏长陵,抬头看对面的二娘子,“瞧吧,二姐姐,表哥说你脸皮厚呢。”
二娘子一愣,“你当我耳朵聋呢,分明说的是你?”
姜娘子眉眼笑着,后仰着身子憋着坏躲避她,“可不就是,我这张皮子都厚了,那二姐姐岂不是要赛过城墙了。”
说完便惹来三娘子的一记扇子敲头,“就你这嘴厉害,还知道欺软怕硬,你怕他什么,说不过,咱找嫂子啊。”
姜娘子撩眼朝白明霁望去,怯怯的,不知道这位嫂子的脾气,怕惹了她不快,可又管不住自个儿的嘴,“二姐姐只怕找错了人,嫂子护着表哥来还不及呢,哪里舍得怨他。”
白明霁嫁入晏家大半年,从未与这些姑娘相处过,最初几个姑娘也差人来院子送过礼,见她没什么热情,便也没来往。
如今倒也没什么隔阂。
外面的丫鬟端着果子茶点进来,打断了说话,再续上,几人便说起了春社的那场马球。
几位小辈闹成一团,晏老夫人全然没端出长辈的架子来,一旁听着,时而插一句嘴,“一颗球,也值不得几个钱,有什么好争抢的,一人发一颗,省得挤破头去抢。”,逗得小辈们笑得前俯后仰,“照老祖宗这个说法,蹴鞠也人手发一个,好牌也人手发一副......”
晏老夫人自个儿也没忍住笑。
白明霁是何时扬起的嘴角,也不自知,用完饭后抱着老夫人给的匣子出来,问晏长陵,“你们家,一直这样?”
晏长陵回头,“怎样?”
白明霁想说一直这么欢乐吗,又怕他揶揄自己,嫁进来这么久了,今日才知道,便没再问,掂了一下手里的木匣子,道:“怎么这么重?”
晏长陵给了她回答:“晏老夫人有钱。”
这话,等白明霁回去打开了匣子后得到了证实,匣子的上面是十来样珍藏的珠宝,中间一层垫着一张一张的银票,最底下则是地契和铺子。
白明霁本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买卖,够有钱了,如今才知小巫见大巫,她从未拿过别人这么多东西,有些烫手,抬头看向跟前脸色镇定的郎君,“这太多了,我不敢收。”
晏长陵看了一眼,“还好吧。”
白明霁:......
所以侯府,到底有多富裕。
“给了你便是你的,没有还回去的道理,你要觉得过意不去,给她还一份礼便是。”
这就是白明霁不想欠人情的地方。
她最怕送礼,也怕还礼。
因为不知道怎么去还。
尤其是这等子不缺钱的人的礼,她全然不知该怎么去还,想送钱人家给的更多,物件儿多贵重的都有,压根儿不稀罕,要送到点子上,便要了解她的喜好。
但她对晏老夫人一无所知。
天不知道有人知道。
白明霁突然抬头看着晏长陵,和颜悦色的问道:“郎君今日是出不去了,对吗?”
晏长陵没答,了然问道:“有求于我?”
该要的面子她分毫不会让,但该低头之时,她绝对不会为了逞强去折断自己的脖子,白明霁从匣子里抽出了一张银票,拉过晏长陵的手,塞了进去,又握紧了,指腹轻轻地压着他的手指,柔声道:“夫君,求你,帮我替祖母买一样回礼。”
晏长陵:“......”
晏长陵要抽手,“又不是给我的。”
白明霁拖住他的手,死死一按,“分你一半。”
晏长陵:“我对钱财,一向......”后半句突然顿住,再也说不下去。
上辈子带着长姐逃出来,一路上为了活下去,他隐姓埋名,给人扛过麻袋,打过杂,洗过碗,得来了几个铜板,高高兴兴地捧道了晏月宁跟前,“长姐,我能赚到钱了,咱们一定能回去,回到大酆,回到京城。”
换来的却是晏月宁红着眼心疼地对他道:“云横,姐姐对不起你。”
“你走吧,别管我了。”
晏长陵替她拂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