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人？
郁桉沉默了。
当然有，还不止一个。别云，还有那个鬼上身的外卖员，都算是奇怪的人。
但郁桉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把这些告诉警方。
理论上，如果警方能帮她解决问题当然最好；但被鬼找上门这种灵异事件，一般人都不会相信，除非警方也有会驱鬼的通灵师，否则他们还真不一定比别云管用。
更重要的是，她敏锐地察觉到，一旦自己说出这件事，警方的注意力就会从赵林然转移到她的身上。
郁桉不怕被警察调查，毕竟她又没犯法。
但她不想被他们重点关注，从此过上被监视的生活。
另外，她也担心如果说出凶宅的事，警察会收走她的房子，那她的三十万可就彻底打水漂了。
她不觉得警方会补偿一套新房给她。
“怎么样？”坐在对面的舒遥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想到什么了吗？”
郁桉摇了摇头：“我每天接触的人不多，像赵林然这么奇怪的，也就只有他一个……”
她在说话时没有任何紧张心虚的表现，舒遥和旁边的警察对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
“上周五被赵林然跟踪，是你主动报的案，对吧？”
“对。”郁桉说，“当时那里只有我和我朋友两个人，我们怕他意图不轨，所以报了警。”
“你还记得他当时是什么样子吗？”
“当时光线太暗，我看的不是很清楚。”郁桉想了想，“但我记得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走路也比较迟缓，状态明显不如之前。”
舒遥：“但除了这些，他的举动还是和活人无异，是吗？”
郁桉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对方会说的如此直接。
“很惊讶？”舒遥看穿了她的心理变化，“是不是以为我会尽量避免这些令人不安的说法？”
郁桉点了点头：“之前的警察跟我们叮嘱过，要相信科学，不能乱说。”
“科学和真相并不冲突。”舒遥双手交叉，严谨地看着她，“我想你也发现了，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死亡案件。为了你的个人安全，我希望你不要隐瞒，最好是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郁桉从她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种坚定的力量。
或许，自己可以尝试寻求她的保护？
郁桉暗暗思忖，脸上仍是不动声色：“请问，赵林然究竟是什么情况？”
舒遥没有回答，她身旁的警察严肃地说：“具体细节不便透露，但我们目前怀疑，这是一起手法诡异的谋杀案。”
郁桉：“……”
还以为多有能耐，原来是她高估了。
这一刻，她终于理解了别云的含金量。
舒遥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平静地问：“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没有了。”郁桉摇了摇头。
“那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
……
大概半小时后，郁桉从会议室出来了。
她的部门主管就在外面等着，见她走出来，立刻关切询问：“怎么样？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有。”郁桉说，“警察就是多问了我几个问题，答完就让我出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主管这才放心，伸手揽住她肩膀，“走吧，赶紧回去工作。”
郁桉跟着她一同进入电梯。
与此同时，会议室内。
“舒队，我觉得……刚才那个叫郁桉的员工好像有事在瞒着我们。”一名警察低声说道。
“我们的说辞太蠢了，她不信任我们也很正常。”舒遥翻了翻手里的档案。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把真实情况告诉她？”
“没必要。”舒遥不假思索，“我们掌握的信息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况她能否信任还未可知，现在就把一切都告诉她，对我们查案并不利。”
“我明白了。”警察恭敬应声。
舒遥继续翻阅档案。
除了刚才的理由，有一点更重要的她还没说——其实在看完那晚的监控录像后，她就一直怀疑这个叫郁桉的人。
如果说赵林然之所以在死后还能继续活动，是因为他的体内附有恶灵，那么为什么在和郁桉接触之后，他体内的恶灵就彻底消失了呢？
那只恶灵究竟是被郁桉驱赶了，还是……转移到了她的体内？
之后的审问进行到几点郁桉就不清楚了，反正她没有再被找过。
下午来了个难搞的客户，郁桉有一大半时间都在帮对方解决一些最基本的电脑问题。一直忙到晚上7点，她才摆脱了这个弱智客户，在同事们有气无力的道别声中，走出了公司写字楼。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此时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街上车水马龙，璀璨灯光装点着这座繁华喧嚣的城市。
郁桉走在路边，一边给许一潼回信息，一边回忆白天被问话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