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地府不收他吗!
“他一介凡人,你让他这样过去了?!”
贺浮心中已然焦急万分,自然没心思细分夭枝为何说的是凡人,“我不敢去,连站都站不稳,公子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不知怎么样了?!”
夭枝当即拉起裙摆,“我去看看。”
她上前一步,从山崖下刮上来的风声将她的衣裙猛然吹起,风声震耳欲聋,几乎听不到旁的声音。
贺浮一把拉住她,生怕她被风吹下,“你你……你也要去?”
“自然,他若是出了事,可是我遭罪,你眼睛一闭一辈子就过去了,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还要保着差事的呢!”
“……什么?”贺浮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当真是她的命啊,甚苦!
夭枝挣开他的手,抬脚就迈了上去,往前走去,每一步都很稳妥。
贺浮看着她过去,眼睛瞬间瞪大,几乎不敢置信,这般高的险地,一个姑娘家竟然不怕,他一时慌张轻声开口,生怕惊着她,“小……小心些。”
夭枝抓着铁链往前,很快消失在他视线里,此处山壁从蛋状弯曲,越到边缘,越是凶险。
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往下看,底下深不见底,岩石树立,植被满盖,若她不是神仙,是绝对不会冒险走这样的路。
这人真是破天的胆子,万般的不省心。
她亦不知他是过去了,还是下去了……
铁环直通前面的断崖,她见四下无人,也不在此处拖延,当即飞身而去,轻巧落在断崖之上。
此处乃山间凸出的一小块平台,一眼就望到了头,前面没有路,也没有人。
不会真的掉下去了罢,这掉下去必死无疑!
夭枝心中一紧,当即探出身子看向外面,细细辨认,崖上的风越发的大,吹得她的裙摆飞扬,遮住了视线。
她正准备飞身下去一探究竟,身后却传来了温和的声音,“夭姑娘。”
夭枝一怔,当即转头看去,正对上了宋听檐的视线,她心绪瞬间惊乱,他刚头明明不在,这是突然从何处出来?
宋听檐视线落在她身上,一字未语。
不好!
她刚头凭空飞来,莫不会被他看见了罢?
便是轻功,也无法不借外力平地而起。
夭枝对上他的视线,有些僵硬,耳旁只有呼呼的风声。
他若是问,她又应该怎么答,无论他以为是神仙,还是妖魔,都会引起他命数的巨大改变。
他这样的人若是知道这世上有鬼神一说,那岂不是要勘破世情,万般劫难于他又有何意?
宋听檐看了她片刻,才缓声开口,“这般险的路,姑娘一人过来不怕吗?”
他这般问,倒叫夭枝有些拿不准,她沉默片刻,笑着开口,“自然是怕的,只是担心公子安危,咬咬牙便也过来了,况且我往日便是住在山上,倒不至于怕高。”
宋听檐闻言唇角微弯,道了一句,“多谢姑娘关怀。”
夭枝见他这般平静,应当是没有看见,开口试探道,“我方才过来未曾看见你?”
“此处有个密室。”宋听檐移开身子,指向身后,疯长的杂草足有半人高,遮掩之下,一个密封的石门,上面有奇怪繁复的图案,应当是乌古族人的图腾。
夭枝很快被石门上转移了注意力,“里面是什么?”
“是密道,里面有沼气,不能点火。”宋听檐看着漆黑的密道,仿佛方才冒险过来的人并不是他,他只是闲来无事四处走走而已。
命簿里可没有写到这个密道,夭枝自然也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
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躺平绝不站着的原则,看向宋听檐,就地取材道,“我们还是不要进去,倘若真的有乌古族所说的神明,可是会降下天罚的。”
“世间怎会有神仙?”宋听檐笑着开口,显然不信这等言辞。
夭枝不置可否,毕竟神仙就站在他面前,与常人无异。
他走到石门前,交代道,“姑娘若是害怕,便在这处等我。”
这里头是什么地方都不知晓,怎可能放任他一个人进去?
她总归是造孽的,或许是太没有道德了罢,才会修成神仙之后,还这般操碎心。
她上前一步拦他,“我夜能视物,还是与公子一道进去罢,你不通武,我还能护着你些。”她说着,低头顺着半开的石门便弯腰先行进去。
这地方路口狭窄,进去却是别有洞天,一进去便能站直身子。
她借着外头的日光看下去,望不到头的台阶,尽头漆黑一片,总感觉会有什么东西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