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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追着人味和声响,往楼里进来了。
闻九则听到刚哥下楼的脚步声,闪身躲进旁边的房间。
这大楼早已荒废,每个房间都空,很少有地方能藏人。
所以闻九则没藏,他只是靠着墙。
躲藏这种事,也是他从小就锻炼出的技能。
如果不会躲,只能被打,恐怕他早被打死了。
只要细心胆大有耐心,他总会笑到最后。
刚哥心里窝着火,他从没见过闻九则这么难对付的人,手里明明拿着枪,却找不到人,每次开枪都落空,反而是他这边的兄弟,一不小心就被对方射中。
楼下又有变故,让他怀疑闻九则还有同伙,更是让他不能静心。
楼梯上响起拖沓的脚步,刚哥举枪要射,看清对方时却一愣。
“阿杨?”他变成丧尸了。
“砰。”刚哥没有手软地将他爆头,看他顺着楼梯滚下去。
这时楼上又传来另一人的惨叫声,还有枪声。
他杂乱浓密的眉毛一跳,立刻回身上楼。
刚才腹部中了一枪的阿烽被一个人压在地上咬,手上的枪掉在一边。
看到堂弟邹洪青白的脸,刚哥终于没忍住红了眼圈,这是他仅剩的亲人了。
但他咬了咬牙,还是抬手,朝那个丧尸脑袋上开枪。
闻九则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走廊尽头,也对他抬起了手,同时朝他开枪。
两声枪声重叠在一起,刚哥和丧尸邹洪一同倒地。
又是噗噗两声,子弹入肉的声响。
确认这里不管是人还是丧尸,都已经不可能再爬起来,闻九则才往楼下走。
一共六人,全留在了大楼里,营地空地上只剩下血迹。
“……薛铃。”闻九则喊了声。
没人回应他,他加快脚步,走到自己的车边,看到站在黑暗中的薛铃。
营地一角有一盏灯,这里并不是全然黑暗,闻九则看清她脸上和前襟上的血。
她没有表情地静静站在那,盯着他。
可能是错觉吧,闻九则觉得她的表情在晦暗光线中,比之前显得狰狞一点,好像很想扑过来咬他。
他脚步微顿,还是靠近过去,试探晃了晃她的肩:“醒醒,你还有神智吗?”
薛铃:“……”神经。
怎么可能咬一下人就失去神智了,她之前又不是没咬过。
用手背啪地打开他的手臂,闻九则放心了,还有理智就好。
他伸手去擦薛铃嘴边的血迹,结果反而把自己手上的灰糊了她一脸,只好暂时放弃。
没对她这个足以放进恐怖片的造型提出异议,闻九则先说:“都解决了,我说了很快吧?”
薛铃生气,他还敢炫耀?
闻九则没详细解释,薛铃也只把这当做又一场黑吃黑行动。
这次的收获比上次要丰厚许多,留下的两辆车上有好几箱食物和很多武器,以及不少汽油。
闻九则把搜刮的东西全搬到他们车上,连那两辆车的油箱都没放过,把油都抽出来一起带走了。
他忙忙碌碌,忙到快要天亮,才带着薛铃满载而走,开车离开这个营地。
“晚上还要找营地休息吗?”闻九则问。
薛铃沉重地摇头。
她再也不想去营地了,事多。
两人找了个清澈的小河,清洗身上的血迹灰尘。
闻九则帮薛铃把脸和脖子简单擦擦,又拿了牙刷要帮她刷牙。
如果是以往,薛铃早就摸着她的写字板,问这问那了,但她从营地开始就在沉默。
问她要不要刷牙,只是微点了下头。
闻九则和薛铃面对面坐着,用虎口卡着她的下巴,让她张开嘴,一手拿着牙刷在她嘴里鼓捣。
“你这个牙齿,仔细一看比以前尖很多,你觉不觉得?”
“……”
“欸,你现在能咬断骨头吗?”
“……”
薛铃盯着他,忽然咔嚓咬断了嘴里的牙刷。
闻九则拿着半根牙刷柄:“……”
刚才他的手指差点就伸进去了。
“呸。”薛铃眼睛盯着他,朝一边吐掉了嘴里的半根牙刷。
闻九则把还没说出口的那句“像狗牙一样”吞回去,又去拆了根新牙刷,默默帮她把牙刷好了。
再次去仔细洗脸时,闻九则没事找事问:“要不要涂点面霜?你还有不少化妆品放在那没用。”
本就不爽地薛铃一下想起来他之前把卸妆水当爽肤水,强行往她脸上拍的事。
猛然伸手把他推进了小河里。
闻九则没防备她的动作,直接整个栽坐在河里,半晌抬手抓了把湿淋淋的头发。
……他又哪里惹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