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太大,把他们拆分成一只只蚂蚁。陶茹之和林耀远两个人走到cao,他变戏法地从他的黑包里掏出野餐垫、驱蚊膏、望远镜、羽绒服……陶茹之茫然地看着他穿上衣服,草原上夜晚的风毫无阻挡地袭来,她猛地打了个哆嗦。明明才是秋天,却已经有了隆冬的清冷。
林耀远和她大眼瞪小眼:“你衣服呢?”
“……你怎么不提醒我要带羽绒服啊?”
“……我以为这是常识。”
“我之前又没来过草原。”
她虎视眈眈地盯着林耀远,很直白地暗示他把衣服脱下来给她。
正常拥有一点绅士风度的人在听到她这么说,也应该照做了。
但林耀远只是在冷风中把羽绒服裹得更紧,望着天空说风凉话:“哎呀那真是对不起我没提醒你了,你赶紧祈祷极光快出来,出来拍完我们赶紧回民宿。”
“……”
陶茹之哪舍得委屈自己,上手去扯他衣服。
“你本来穿得就比我厚,外套先让我穿吧!”
林耀远赶紧死守住——“陶茹之你流氓啊扒我衣服?”
“我是扒你外套又不是扒你内裤,哪里流氓了?”
他一本正经:“现在我甚至可以给你内裤但不能给你外套。”
“赶紧滚……”
陶茹之和他角逐了两个来回,最后很顺利地把他的外套扒下来裹到了自己身上。
衣服已经有点捂热了,带着林耀远的体温,陶茹之舒服地喟叹一声,冷到已经缩起来的腰板瞬间挺直。
风水轮流转,这一刻缩起来的人变成了林耀远。
他叹口气,没辙地说:“陶茹之,我要是感冒你负全责。”
陶茹之很体贴:“你放心我不会一个人霸占的,穿暖和了再给你。”
林耀远又叹口气,把耳机挂上脑袋,一副不想搭理土匪的表情。
两人不再说话,四周变得更安静。
极光还没有到来,有人在调试三脚架,有人在开着手电筒打牌,也有人在拥吻。不过这些都与他们无关。距离很远,谁都看不见谁,没有光污染的草原寂静地拥抱着所有人。
陶茹之举着望远镜看向夜空,太干净了,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没什么值得观赏的,她放下望远镜,看向鼻头通红的林耀远。
心头浮过不好意思,她很干脆地把外套脱下来,大言不惭道:“我人好,给你捂热了,给你。”
“……”
林耀远感觉已经冻得没脾气了,居然没有回怼她,很快地把衣服接过去。
但他也没有穿上,身体往她这里一挪,肩头撞上她,还没等她抱怨,林耀远已经展开了外套,勉强盖住两个人。
草原变得更寂静了。
陶茹之和他相碰的胳膊难耐地维持着一种姿势,最后忍不住说:“不用了,你自己穿吧。”
“你要是想体会一下我刚才的感受可以坐远点。”说完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他从衣服里伸出来手又赶紧缩回去,伸进外套里时手背不经意打到她的手背。
陶茹之被冻得一激灵……他的手冷得像刚从冰箱里冷冻层里拿出来。
她犹豫着,在意识清醒前已经伸出手。
林耀远的身形一顿。
盖在两人身上的外套向上鼓了一下,随后变得平静。
林耀远调整着呼吸,随后瞥向陶茹之,她已经把脸转向一边。
这次轮到他发问:“你干什么?”
她一句闷闷的话传来:“说了啊,我人好,给你捂热。”
过了一会儿,外套又鼓了一下,接着是更剧烈的一阵鼓动。
陶茹之的呼吸微微粗重,咬牙道:“你的手已经热了。”
“还不够。”
“不要赖皮。”
林耀远的喉结一滚:“陶茹之,这次是你先的。”
“我知道。”她的声音挣扎着低下去,“……我知道。”
林耀远凝视着她垂下去的后脑勺,声音慢慢放柔,接着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陶茹之。”
她没有说话。
他忽然很冲动地说:“如果我们拍下此刻我们的样子作为合照发给他们呢?”
陶茹之顿了顿,笑道:“那就不是新婚礼物,而是分手礼物了。”
“其实到这一天之前我都在想,或者说在赌,他们会不会突然就觉得不合适而不结婚了。”林耀远喃喃,“他们既然这么被彼此吸引,那他们就没想过他们的孩子也可能会吗?……他们似乎对我们太放心了。”
“因为我们就是能让他们放心的孩子。”陶茹之终于抽回了手,“我们需要扮演好的就是和以前一样,足够让他们骄傲而不是为难,这十多年来他们已经很辛苦了。”
她抬头看向夜空:“林耀远,我们还不算太越界,还有刹车的资格。感情这东西……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