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距离女郎绿鬓松松的头仅只有寸步勉强停下。
“表姑娘?”他定睛看着眼前的女子。
在季府不少人都认识唐袅衣,因为不是正经小姐,也与这些下人没有距离感,她明媚阳光,几乎没有谁会厌恶她。
大赵也与她有过点头之交,对她的印象也不差。
但她却在跟踪自己。
大赵盯着刚及胸口的女子,眼中藏着暗忖:“表姑娘为何跟踪我?”
唐袅衣颤着眼睫,猛地躲开,脸上并无慌乱,反而十分冷静地盯着他,开口便道:“我知道你缺钱,帮我个忙,我给你还赌债。”
这话说得自信自然。
大赵看她的眼神越发古怪,似乎在想一个外来暂借在季府的姑娘,怎得如此大的口气。
唐袅衣见他似有不信,随手拿出一袋银钱,神情冷淡又严肃地绷着脸道:“帮我做了,这些钱全都是你的。”
大赵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目光一顿,一大袋子全是银钱,甚至还有一两颗金瓜子。
这些钱足够让他还完赌债,甚至还有富裕的,他无法不动容。
大赵甚至都没问是否是伤天害理之事。
他太需要这笔钱了,只盯着道:“我同意,但你得先支付五两银给我做定金,我将江湖令暂且低压给你。”
江湖令如同身份牌,若是他中途反悔,她可以随意处置,而没有江湖令他这种在外接委托的人便断了来源。
很公平。
唐袅衣接过了他给的江湖令。
大赵问道:“你需要我作何?”
唐袅衣面上依旧维持冷艳,将需要陷害季则尘做证人的事说出来。
因此事有风险,极有可能他会丢失季府的这份工,所以唐袅衣没有丝毫保留,把典当换来的所有银钱都给他,还完赌债剩余的钱足够他在外盘个铺子经营生活。
大赵盯着她,眼神带着莫名的警惕,问道:“为何要陷害少师?”
为何?
接委托的人都会询问原因吗?
唐袅衣不熟悉他们的规矩,以为都需要理由,便苦思冥想后十分认真地道:“因为我喜欢他,若是所有人都误会他,只有我站在他身边,那么他便会看见我的好。”
养在深闺中天真女子,做出这样的事很合理。
大赵没说什么伸手要了五两银的定金,然后离开了巷子。
待看不见大赵的身影后,唐袅衣满脸的冷艳轰然倒塌,双手捂住脸,头靠在墙壁上锤了几下。
刚才大赵临走前看她无可救药的表情,让她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幸好,这些话并不会传去出。
唐袅衣走出湿巷时天边早已呈落日融金之景,回府时恰好在门口看见白日街上看见的那辆马车。
她鼻观心的当做没有看见,快步进了府。
府上似乎很热闹,不少人都朝着花园的方向走去。
唐袅衣随手拉了一人询问,“这是作何?”
被拉的人见是她,解释道:“央王在府上丢了个东西,说是谁晓得东西的去向,赏千金,现在不少人都去园子内找。”
“千、千金!”唐袅衣震惊地瞪大眼,脑中迅速换算,最后得出她亏了的结论。
那下人也着急犹恐这千金被其他人寻到了,随口道了几句便跟过去了。
唐袅衣看了几眼也跟了过去,毕竟玉佩在什么地方,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了。
她不敢去澜园,可又抵不过千金诱惑。
装模作样在外面寻了几圈,便装作不经意地往庑廊走去。
她记得那日她将玉佩丢进了,观赏竹下的那片小浅塘中,现应该还在。
庑廊处也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皆在翻找,就连季阿厝也在,不过并不是在寻那块价值千金的玉佩,而是坐在庑廊长椅边。
身边则坐着一穿着玄色锦袍的俊秀男子。
远远的便瞧见了季玉山,唐袅衣怕被唤过去,转身走了另一条道。
此处人少,甚至算得上根本没有人。
她寻到地方脱鞋,卷起裤腿和裙摆淌进水中摸。
春日的水冰凉凉的,冻得她双膝发颤,最后在水中摸了许久都没有摸到,那日丢弃在里面的玉佩。
分明就是丢在这里的,怎得会没有?
她诧异地往前走了一点,谁知在水中浸泡许久脚下抽筋,站不稳跌下了池塘。
窒息感压迫而来,她求生欲很浓地挣扎着起来,幸好周围栽种了不少的细竹,轻而易举便能拉着爬上石板。
当她浑身湿漉漉,犹如落水的小狗般可怜地瘫在石板上喘息,浅塘清澈的水一波波地柔推在身上时,她察觉了不对劲。
唐袅衣头发湿润地贴在脸上,转过头,视线落在对面的水榭边架起的木板矮桥上。
如圣洁莲花高不可攀的青年,正坐在木桥边。
他并未穿靴,赤足脚尖轻点在水面,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