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湛云葳决定试探她一下:“我也有些身子不适,怕冲撞了二夫人,还是改日再拜访吧。”
说着,她毫不犹豫就往回走。
眼看离阵法只差几步之遥,越怀乐急得跺脚,拦住湛云葳:“不行……”
湛云葳注视着她,这才道:“越小姐,你明说吧,到底想做什么。”
越怀乐咬牙,没想到会被湛云葳看出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圆谎。她视线忍不住往假山里面飘,知道兄长藏身在里面,想要求助。
越无咎也没想到他眼里娇惯的御灵师小姐,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眼见骗不了湛云葳,他狠狠心,从假山后出去,扬起手冲她打出一道剑气。
湛云葳只觉肩膀一痛,被剑气推出去好几步。
她没想到在越府竟然有人敢动手,没等她看清动手之人,脚下白色光芒大亮,她的心沉了沉,四象和合阵?
不、不对!
白色的阵法刚刚升起,转眼就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是一股朱红夹杂浓黑之气,从八个方向汇聚而来,将她吞噬。
她少时在学宫博览群书,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一个杀阵……浮梦蜃境?
湛云葳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终于看见阵外两个人脸色大变。
假山后的人冲过来,试图拉住她。
然而到底晚了。
湛云葳看清那人模样,气得不行,越无咎,你给我等着!
阵外,越怀乐结结巴巴道:“哥,怎么会这样,不是你说的,这是四象和合阵吗?怎么会是这个颜色。”
浓郁的朱红,不祥的鸦黑。
越无咎的脸色也白了,他愣愣看着自己指尖,他脑海里反复出现自己冲过来时,阵中少女看过来的最后一眼。
夹杂着怒火的眼睛,出乎意料澄澈干净。
越无咎也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他长这么大,闯过不少祸,却从没有一次这样后悔和慌张。明明、明明那个人卖给他的,只是个普通的四象和合阵,怎么转眼间,一个普通阵法,就变成了天阶杀阵?
就算他不是阵修,也看出这阵法的危险来。
“不行,得赶紧救人。”
越怀乐见兄长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竟然打算往杀阵里冲,连忙拦着他:“哎呀你去也是送死,你冷静点,还是去告知越之恒吧,他说不定有办法。”
毕竟越家还学过阵法的,只有越之恒。
*
半个时辰前,越之恒被叫去炼器阁。
离去前,他往湛云葳那看了一眼,少女被一群夫人小姐围在中间。全是女眷,他不方便过去,于是叫来石斛,叮嘱道:“你和湛云葳说一声,我去趟炼器阁。”
石斛过了一会儿回来:“少夫人说,您安心去吧,她就在府里,跑不了。”
还真是记仇。
越之恒本来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他也不在乎湛云葳如何看他,于是径自往器阁去了。
这些年来,越家老爷子鲜少管他做什么事,不管是进入渡厄城,还是杀入邪之人,或者迫害仙门,老爷子都始终缄默。
而今,器阁里传来苍老的声音:“当年我们立下的约定,你可还记得。”
越之恒说:“是。”
“好,如今多了一条。”老爷子道,“湛家这个女娃,你不得利用,不得伤她!”
越之恒沉默了一会儿,扬唇笑道:“看来在您心里,我确然十恶不赦,不择手段。”
器阁下有一株巨大的梧桐木,风过叶落,高阁之上久久不语,像是无声的默认。
越之恒懂了祖父的未尽之意,他本来想要刺两句,一股怨恨和哀意从心底升起,却又最终觉得没意思。
于是他眉眼阴冷地笑了笑:“嗯,明白,您没什么别的吩咐,我就先离开了。”
高阁之上,传来浅浅叹息:“你告诉老夫,与她成婚,可曾有半分私心?”
落叶飘散在越之恒脚下,他垂眸盯着那叶子,平静又冷淡地说:“没有。”
老人似乎也猜到了这个回答:“既无意,那你办完事后,就让她离开吧。”
良久,老人听到外面那年轻权臣倦怠回答道:“好。”
*
答应老爷子的时候,越之恒还不知道堂弟和堂妹闯了多大的祸。
直到他望像浮梦蜃境,心里压抑着的情绪,一股一股往上涌,悯生莲纹开始浮动。
到底是脑子有多不好使,才会拿着“浮梦蜃境”当四象和合阵?
越怀乐在不断抹泪,越二公子则站在旁边,脸色苍白。
既然没有长脑子,那脑袋留着有什么用呢。
越之恒低眉笑了笑,抬起手一把拽住堂弟的头,往旁边假山上撞。他开了九重灵脉,越无咎毫无还手之力,根本挣脱不开。
越无咎闷哼一声,额上鲜血汩汩流下来。
“大堂兄!”越怀乐哭着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