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司行醒来时许知醒已经不在了,他睁开眼,感受着空荡荡的怀抱,大脑放空,盯着天花板。
怀里很凉,她应该很早就醒了。
撑着坐起身,还没坐好,门就被打开了。
许知醒手里正提着一份早餐走过来,刚进门,对上闵司行的视线,又有些无措。
"我,我买了粥。”
她一边往床边走,一边说:“医生说,你可以喝一点点。
她移开眼神,打开粥的盖子,摸了摸温度应该是正好的。
把粥放在桌子上,许知醒又看着闵司行,男人漆黑的眼睛一直放在她身上,让许知醒不自觉拘谨。
“你喝一点吧。
见闵司行不动,许知醒就捏着勺子想去喂他。
他没拒绝,微微低下头顺着勺子喝了一口。
许知醒忍不住小声问:“阿行,你缺钱吗。”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加生病,闵司行睡的很沉,电话是陈敛早晨打来的,她便直接接听了。
还没吭声,就听到对面说:“行哥,那别墅还要卖掉吗?”
许知醒半晌,开口问:“我是许知醒,他还没醒。为什么要卖掉别墅?”
陈敛当时没吭声,只是含糊地说有些周转不开。
许知醒能察觉出来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继续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想知道。”
陈敛那边很久没有吭声,也没有挂断电话。
“他想入股一家公司,喝酒也是跟那个老板吃饭应酬,但是最后没成功。
应该是在犹豫,可最终还是说了:
“为什么?钱不够吗?”许知醒问
陈敛沉默片刻,说:“你可以自己问他。"
挂断电话,许知醒捏着手机看着黑屏中自己的脸,想到了那次闵司行跟张翌年的电话。
“他是不是在逼你回去?”
那一瞬间,许知醒捏着手机坐在床边,视线看着闵司行,呆呆坐了很久,才离开病房给他买早餐。许知醒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谁。
闵政,闵司行生理意义上的亲生父亲。
那时她才知道为什么闵司行身份证户籍是在京北而不是平宜。
那或许,也是她这辈子做过最错的一件事。
或许这辈子都无法弥补了。
闵司行抬眼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许知醒回神,放下手里的粥,把口袋里自己的银行卡给她,一张中国银行的卡,是她这些年所有的积蓄。"我有钱。"
闵司行看着下面那张卡,是他给她的:“把我的卡给我,那我怎么包养你。”
许知醒思绪瞬间停了,好像是想清楚了,才慢吞吞说:“我可以不要钱。
闵司行看着她,没忍住问:“白给我睡。”
他的目光太直接,让许知醒觉得有些耻辱跟不堪,于是低下头,被他说的眼睛变红。
"嗯。"
闵司行笑了笑,扯着嘴角。
“为什么。
“许知醒你到底图什么,你想要什么呢?”
许知醒被这句话冰的冷意蹿过心脏,浑身都急速失温一样变冷。
手指是最先变得冰凉的。
她的余光不小心看到了窗外,玻璃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爬上雨滴,斑驳得看不清外面,听不见雨声。许知醒想了想那些被别人包养的人,努力让自己变得安分,没有丝毫棱角,也没有丝毫娇气。
"我什么都不图,好吗?
“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了,见见我。
"好不好。"
她说话很慢,仿佛是很费力才说出那些说辞的。
闵司行移开眼,不想看她。
他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当初袁登科会说,她的性格真的很糟糕,像是一个已经瘪了的轮胎,总是走不好方向,也走不好路。闵司行现在甚至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是故意的吗?用这样的方法让他上钩,再跟以前恋爱一样重蹈覆辙。她是真的喜欢他吗?还是只是习惯了享受一个人为她放弃自我没有尊严时的满足感。
“那个日记本,是你的吗。”闵司行蓦地问。
他最清楚许知醒的字迹,所以看到那个日记本时,试图在字里行间无数次推翻自己,却还是没有得到希望中的结果。可此时,或许是跨越了太多年,记忆有些模糊,于是闵司行又找到了推翻的理由。
没等到她的声音,于是闵司行擦着难掩的晦涩,继续问:“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不敢告诉他,却又默默写在日记本里的真实想说的吗?
他这三年的自我折磨,竭力挣扎,在她走到他面前时选择了一个他最恨的人的卑劣手
只要她说,说她讨厌他,或许闵司行也能够放过自己了。
段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有的时候都在想,他死后是要下地狱的,他对不起了所有人。
他甚至可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