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喝完,这里有茶润喉。”
徐夙隐叹了口气,端起药碗缓缓饮尽,突出的喉结像一枚圆润的杏核,缓缓上下滚动。
等他喝完,姬萦立马递上幽香的茶水。
徐夙隐正要接过,窗外忽然传来了呱呱的沙哑声音。
姬萦转头一看,那只乌鸦竟然去而复返,嘴边衔着一枝绯红的木棉花。
它看了姬萦和徐夙隐一眼,低头将木棉花放在窗台上,然后再彻底地飞走了。
姬萦起身走到窗前,拿起那枝木棉花。妍丽的红色花朵开得正好,没有丝毫颓败之相,宛如今朝新开,充满新生之力。
没想到素来被人们嫌弃的乌鸦竟然如此聪慧,还知衔花报恩。
“哇,夙隐兄,你看这花真美……”
她正要拿这稀奇的一枝花给徐夙隐开眼,没想到徐夙隐已经站在了身后,她措手不及,握着木棉花撞进了他怀中。
徐夙隐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
她抬眼的时候,正好撞入他的眼眸。
如鼓的心跳,忽然间笼罩了她。
……
她愣在原地,忘了从徐夙隐的怀中离开。
她似乎是第一次意识到,他有修长的手臂,宽阔的胸膛,还有从一层层衣裳下若有若无散发出的药香。
徐夙隐握在她小臂上的五指,洁白如玉,纤长瘦削,隐约的青筋埋在光洁的皮肤下。窗外发白的曦光,在他突起的掌指关节处跳跃。
顺着他的手,她看见了自己的手。
盛开的木棉花很美,徐夙隐的手也很美。她的手却长满老茧,遍布暗沉的旧伤。和木棉花格格不入,也和徐夙隐格格不入。
一股刺痛忽然而生。
姬萦来不及追究心脏忽然狂跳的原因,她避开徐夙隐沉静的目光,下意识地将握着木棉花的手垂了下来,另一手也要藏到身后。
在木棉花落下之前,那只她认为很美的手,忽然扣住了她伤痕累累的手。
两只本该天南地北的手,就那么连在了一起。
她惊诧地朝他看去,他的神色依然那么宁静,恍若无边苍穹的深邃眼眸,好似看穿了她的内心。
徐夙隐将她的手带到了阳光之中。
金色的辉光温柔地拂在她的手背上,像一根毛茸茸的羽毛。他专注地注视着姬萦的手,以及手中的那支绯红的木棉花。
“是的,很美。”
他浅浅一笑,如朝霞举。
姬萦忘了该说什么,她灵巧的喉舌在此刻好像从身体里消失了一样。她握着木棉花的指尖不由地蜷缩,从心脏到指尖,蹿过阵阵麻意。
回到太守府后,姬萦谢绝了一切来客,伏在桌上给远在凤州的霞珠写信。
她先是详尽讲述了一下铲除暮州四大家族的过程,然后犹豫了许久,在最后一段短短地写道:
“我有一个朋友想要问问,她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忽然心跳很快是什么毛病……”
十天后,凤州的霞珠收到了这封信。
王大夫正在药柜前检查新收的这一批炮制好的药材,忽然听闻后院传来一声尖叫,吓得他白须一抖,差点把桌上的一包独活打落。
只见面色惨白的霞珠慌里慌张地从后院跑出,眼中含着惊恐的泪光。
“怎么啦!怎么啦?瞧你这魂飞魄散的样子——”
“师父!”霞珠哀鸣一声,扑到柜台前,“小萦说她莫名其妙心跳很快,我恐怕她是得心疾了!”
“哦?心疾可不是小毛病!”王大夫神色一正,连忙追问,“她可有说具体什么症状?”
“就是心跳很快……这不是心疾是什么?”霞珠面露焦急,“不行,我得去暮州找小萦!”
“你现在去有什么用?你学过怎么治心疾了吗?”王大夫正色道。
“那我该怎么办?”霞珠急得快哭出声来。
“当然是用心苦读!”王大夫抚了抚白须,“至于你的友人,偶尔心跳加速,是心疾的初期病症,老夫这就开一副强身健体,缓解心疾的方子,你随信寄去,让她按时服用。”
霞珠大喜,连忙说道:“师父!那你快快写来,我今日就把方子给小萦寄去!”
王大夫提起毛笔,细细斟酌了一张方子,写好后交给霞珠,霞珠迫不及待地奔回了房间写回信。
又是七天,这封信到了姬萦手中。
“太子参,麦冬,五味子,柏子仁,桂枝……”
秦疾读着姬萦誊抄下来的药方,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轮到自己做这种细致活。
“姬姐,你为什么不叫江兄去给你抓药?他不是每日都要去市场买菜吗?”他拿着药方,疑惑道。
当然是因为江无源不好糊弄,你好糊弄。
“因为你是读书人,比那粗人细心。”姬萦面不改色道:“这是霞珠寄来给我调养身体的药方。你去照方抓来,每日熬煮一碗给我。”
秦疾摸了摸后脑勺,虽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