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肉模糊的一小团,在肤若凝脂的小腿上格外刺眼。
他沉沉呼出一口气,掩下眸底翻涌的情愫,拉下她的裙摆,遮住她外泄的春I光。
他对外间候着的太医说,“进来。
太医垂首而入,恭敬行过礼后,将药箱放在桌案上,上前想要查看苏烟的伤势,被陆行之瞪了一眼。太医立即止步,打开药箱,将治疗外伤的药物一一拿出,简单地介绍后,疾步退下。
出门之际没忘关门。
陆行之虽没学过医,但行军打仗之人受的外伤何其多,简单地处理伤口、上药包扎还是会的。
他先用烈酒清洗伤口。
苏烟自认算不上娇气,烈酒淋上伤口的时候,疼痛袭来,她还是忍不住轻轻地颤I栗。
她已经很克制了,咬着牙尽量不发出声响。
他的动作狠狠一顿,却是没停,快速撒上金疮药,用纱布包上。
不大的伤口,几日后该能愈合结疤。
做完这些,他紧绷的身子适才放松些。
他单膝跪在地上,没有起身,而是隔着纱布亲吻她的腿伤。
他的眸底有多恨,亲吻的动作就有多虔诚。
一瞬间,他的脑中闪过千万种杀人的法子,不论哪一种,都难消他心底的怒。
尖锐的痛让他连呼吸都是暴怒的
似想到什么,他气得整个胸腔都在抖。
苏烟抚上他的肩,“没事了,夫君,我没事了。”
他不理,拥住她的双腿,头死死地埋在她的膝盖处,似乎他一放手,她便消失不见。
隔了很久,他抬眸望向她,凝视着她的目光变得深沉。
“你想不想做皇后?”
这句话究竟蕴含了多重的力量,她比谁都清楚。
很显然,有人要害她。
好生生的凉亭,怎地突然落下一片瓦?好巧不巧砸中她面前的方桌?
也许那人的目的是她,也有可能是他。
不管怎样,她和他已无退路,唯有不断向前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
".....么时候?"
什么时候起义?什么时候谋反?什么时候不再被人掐着喉咙按在砧板上?
他忽地笑了,笑得开怀、笑得肆意。
他抚上她的脸,细细描绘她的五官,从她秀气的眉目到卷翘的长睫、到小巧的鼻、到优美的下颌弧度。他的声线暗哑又沉闷,
"你为何如此信任我?”
“你不怕么?”
苏烟不怕。
不怕她的夫君失败,不怕被千人唾万人骂、不怕和他一起成为刀下魂。
她只怕他不敢。
不敢伸张正义、不敢反抗、不敢为父母为妻儿为跟随的兄弟们争取一丝活下来的机会。
她看向他,“夫妻本该相濡以沫、携手共进,而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说完这句话恍然一怔,想起好似她曾经说过。
是大婚前夕想要和他好生过日子的时候?还是失忆后满心满意仰慕他的时候?
总归不是和他置气签协议的时候。
失忆后两人相处的种种细节扑面而来,除了有让她生气的时候,更多的是两人在困境中的不离不弃和相扶相拥。她慕然一怔,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想起这些,就见有奇怪的光在他眸底涌动,接着是一张放大的俊颜朝自己压过来他紧紧地将她揽入怀中,使命地揉了又揉,似要把她揉进他的生命里,揉得她骨骼生疼。
接着扣住她的后脑勺,不容拒绝地含I住她的唇
“我要吻你。”
“就算有横祸,也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