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肆意揉捏着她的颊肉,玩够了,才想起要撇清自己在她这里‘哭包’形象,“我从来不哭的,这次肯定是被你气得狠了,情绪太激烈才流眼泪的,我也不想的,所以……你最好赶紧忘掉这件事!”
“唔?”江彩芙躲不开他的手,只好含糊地说道,“是所谓的泪失禁体质嘛?”
“……那是什么?”
“就是和别人吵架或者情绪激动的时候,眼泪会不由自主流出来的体质啊,你不知道吗?”
“好奇怪的体质。”
他皱了皱眉,不情不愿道,“可能是吧……还好我和别人吵架的时候不会流眼泪,不然那也太逊了,好丢人的。”
江彩芙笑而不语,乔郁免看不惯她这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又把矛头对准她,“都怪你,这么气我,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还是这么奇怪的体质。”
“又都怪我了?”她张了张嘴,正要义正辞严地为自己辩解一番,就见乔郁免眼疾手快的用手指封住了她的嘴唇,被泪水冲洗过的眸子黑而亮,眼里春潮涨落,欲语还休。
“别说了。”他缓缓松开她的唇,凑过去讨好地啄了一口,声音柔软了下来,“都怪我,是我不好。”
他服了软,江彩芙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觉得脸热得厉害,尤其是在他灼灼的注视下,仍在升温。
“好吧,其实我也有错。”她有些不好意思再看他的眼睛,垂下头,干巴巴地陈述起自己的罪行,“是我说话太伤人了,也不该随随便便就把分手这种话说出口的。”
乔郁免歪着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露出极为罕见的腼腆之色,只觉得脑中火花迸现,他攥住了其中一粒最荧亮的火星子。
他的呼吸错了一拍,不过瞬息,又调整了过来。
“那你还生我的气吗?”他的声音被刻意放得很轻,好似身前有必不能惊动的珍重之物,他用指尖撩起她的下巴,在她抬眼看来时,正好能看见他眼眶新溢的泪花。
她果然软了心肠,充满爱怜地抹去他的眼泪,“不气了,没什么好生气的,也怪我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吧。”
乔郁免勾起的唇角缓缓上扬,雾气氤氲的眸子闪过得逞似的笑意,“你知道就好。”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不生我气就好。”
经此一役后。
江彩芙再和他吵架,就收敛了不少,虽然该骂还是会骂,该凶也依然是那么凶,但好歹不会把分手这种事再挂在嘴上了。
反观乔郁免呢,就好像是抓到了什么免死金牌一样,每次都会在她恨不得吃人的凶狠眼神之下,泪眼婆娑地回望过去,看着好不委屈。
但她确实也吃这套,每次和泪眼汪汪的他对视,总会率先败下阵来,像个被放了气的气球,一下就从气鼓鼓的状态变得软趴趴的。
他平时冷脸不爱搭理人的样子就很好看了,哭起来就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含泪的眼眸颇似挂满了露珠的野葡萄,在晨间的浓雾里散发着清凉而甜蜜的气息。
幽幽静静,邀人采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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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会,七号馆内。
乔郁免见江彩芙好久没吭声,那股子不服气的劲儿又上来了,“怎么又不理我了?我就站在你前面,你还能装作看不见我啊?”
回忆被骤然打断,江彩芙闭了闭眼,最终忍无可忍道,“我知道生病的人都比较脆弱,矫情一点也很正常,但我劝你太别得寸进尺啊,不然真把我惹毛了,最后哭的还是你。”
“……”
又用这种话来威胁人了,真好笑,这种虚张声势的把戏,谁会怕啊?
乔郁免一时气闷,复杂的目光落在她的周身,语气幽幽,应是含恨的,但更多的还是怨念,“就知道恐吓我,对我一点宽容都没有……”
她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为什么要对前男友宽容啊?摆正一下自己的位置好吗?”
这话一出,乔郁免倏而一怔,像是猝不及防的受到了什么难以承受的冲击,瞳孔微缩,嘴唇逐渐抿成一直倔强的直线。
良久,他才出声,“……知道了。”
他面色怏怏地垂下头,复而抬手继续擦拭濡湿的眼角,讷讷地嘀咕起来,“不用你一直强调这种事情。”
江彩芙向来吃软不吃硬,一看他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神态,就有点后悔刚才说话这么冷酷了……但也就一点点后悔而已。
“……还想咳嗽么?”她生硬地转了话题。
他头也不抬一下的,自鼻腔里发出一声类似于不屑的哼吟,“咳死了也不关你的事,反正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前男友而已……真咳死了,你说不定还要开个香槟塔呢。”
江彩芙抹了把额角不存在的虚汗,诚恳道,“真不至于。”
“不至于?”他哼笑起来,阴阳怪气地重复道,“只是‘不至于’?确实是不至于开香槟塔,应该只用开一瓶香槟就够了是吧?”
“呵,是啊,香槟塔可贵多了,我还不配用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