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揪着心看向那束向日葵,见它老老实实待在远处而不是滑到底下,才松口气。
总这样,她玩手机都玩得不专心了。
没办法,她只能将花束再抱起来。
向日葵在她怀里灼灼绽放,充盈的手感让她有了不少的安全感,起码玩手机的时候不会再分心看旁边的情况了。
前往医院的路幸而没有堵得过分。
比导航预计得晚了二十分钟抵达目的地,江彩芙推开车门下地的时候,觉得有点头重脚轻。
果然坐车的时候还是不能看手机,不然容易晕车。
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花束的状态,然后深嗅一口冷冽的空气,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医院。
在前台询问了乔郁免具体在哪个病房以后,她又一次对着两人的聊天界面迟疑起来。
都已经到医院了,再不和他说一声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她攥着手机踌躇不定,直到电梯降下来,才一把将手机揣回兜里。
算了,管他呢。
她面无表情地踏进空无一人的电梯,又面无表情地看向电梯镜,抬手,将自己头顶被吹起来的头发往下压了压,然后五指成梳,把垂在胸前的长发往下顺了顺。
乔郁免住的不是单人病房,但当下,里面就他一个病人。
江彩芙敲了两下门,把脑袋探进去看时,里面那人的腿上还架着笔记本,一脸疲倦在办公的样子。
听到敲门的动静以后,下意识先把脑袋转了过来,眼睛却还盯着笔记本的屏幕。
江彩芙忍俊不禁,不小心笑出了声。
乔郁免这才意识到是她来了,错愕地望向门口,只一眼,就匆促地收回了视线,然后飞快背过身子在枕边摸索起什么。
连笔记本跌落在了身旁都没能顾及。
“你、你怎么真来了啊,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他慌里慌张的,话音中带着丝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惊喜。
话说到后半截,从他那儿传出来的声音明显沉闷了许多。
江彩芙这才知道他急匆匆地转过身去,原是为了找口罩给自己戴上。
“你脸上的疹子还没消吗?”
她走过去,将花束放在了床头的桌上,那里摆着一个果篮,应该是沈江黎带来的。
乔郁免捂住脸,耷拉着眼睛恹恹道,“嗯,还是能看出来。”
“那你还戴口罩?不是更影响恢复吗?”江彩芙坐在病床边,慢慢歪下身子,故意去迎上了他垂落的视线。
他眨了一下眼睛,快速把脑袋扭向了另一个方向,只给她留了一个圆润的后脑勺。
别扭又幼稚的举动,让江彩芙有些无奈,又觉得有点好笑。
“不是你让我来医院看你吗?”她叹气,声音柔软清亮,“怎么我来了,你又不让我看了。”
“……那只是气话。”
他把脑袋偏过来一点,乌亮的眼珠也跟着转过来,望着她半真半假道,“还不是你骂我,我才气得说出了那种话,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让你来看我。”
被气到是真的,至于想不想让她来……他也摸不清自己具体是什么心思。
很想见到她。
一想到能见到她,平白被电瓶车撞到的倒霉经历也显得稀疏平常不那么重要了,要是能被她安慰几句,哪怕只是干巴巴的不走心的客套话,他也会觉得心里好受很多。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间段呢?
前几天才过了敏,脸还没好全,也不敢借此对她装可怜,生怕她较劲地要看他的脸变成什么样了……那样的话,他在江彩芙心里维持的形象还要不要了啊?
虽然她现在也不见得多待见他,但至少,自己在她的印象里,起码是卖相还不错的吧?
想到这里,他忿忿地摸了摸自己受伤的那条腿。
怎么就不能晚几天,等自己的脸恢复好了再被电动车撞呢?
江彩芙的注意力随着他手转移到了他的腿上,隔着一床被子,她也不知道他的腿具体被包成什么样了。
“怎么伤到的啊?”她问。
乔郁免把一旁的笔记本捡了起来,阖上后随手撂在了一旁,一听这话,颇为郁闷地答道,“不是和你说过了么,车祸。”
啊,原来那不是在胡说八道啊。
江彩芙抿起唇,对之前以为他在扯谎还在心里吐槽过他的举动感到异常愧疚。
她舔了舔唇,声音莫名有些干紧,“两条腿都伤到了吗?会对以后的日常生活有什么影响吗?”
“就伤了一条腿。”乔郁免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装得太过了,以至于她脑补出什么很惨烈的画面,于是他干咳了一声,企图打消她因误会而产生的不必要的怜悯之心。
“只是软组织损伤而已,养几天就好了,不会对以后的行动有任何影响的。”
江彩芙松了口气,“那就好。”
因心弦紧绷带来的思绪滞涩的感觉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