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去了一趟乾清言,传话的事情她不放心交给抱琴与待书,毕竟她们身上没金卡,自然没有她这么‘贴心’。她以前是乾清言里管膳食的,在乾清言中经营多年,也算是老人了,便是御前大总管长安,她也是能说得上话的,所以她蹙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地‘悄悄’去了乾清宫。有福一看,立即就迎了上来:“姑姑今儿个怎的有空来乾清言了?可是贵人有什么吩咐?”
“不知陛下此时可有空?”金姑姑没直接回答,而是询问皇帝的情况,一副‘若是没空的话就算了’的表情,那犹豫不决的态度着实叫人生疑。果不其然,有福神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可是贵人有什么不好?”
“主子自早上起就不大舒坦,又不愿请太医,我这心里....”金姑姑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有福。
有福瞬间了然。
有些话他确实不该多问,于是面色一凝,语气顿时也郑重了起来:“陛下正在与朝臣议事姑姑稍等片刻,待陛下闲暇便立刻通传。”“麻烦大人了。”
“不麻烦,陛下也关心贵人呢。”说着,便进了屋。
此时水琮正在接待江南信使。
赈灾的官员们到达了江南便投入了工作,因为还带了好些太医过去,本来有些疫情的苗子,也很快被扑灭了,紧接着便传来了好消息,首先是水位下降,很多被淹没的村落又重新冒了出来。再就是动物以及灾民的尸首处理及时,倒是未曾出现疫情症状。
....两江总督钱明峰于治水方面经验十足,如今溃坝已经临时堵了起来,只待水位恢复正常便可以重新修缮了。”皇帝幼时伴读,如今的心腹卫若琼此时瞧着精神还不错,只是身子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整个人憔悴的厉害。看得出来,回来后是洗漱过了的,可身上还是有风尘仆仆的味道。
“溃坝之处可还有其他不妥?”水琮放下手中的折子。
听闻皇帝问起这个,卫若琼的面色认真了些:“最大的不妥便是此处溃坝处,三年前刚刚修缮过一次,而负责督造的正是甄氏的甄应嘉。要说这甄应嘉也无甚出彩的地方,却有个待他极其疼爱的姐姐,正是宁寿言的太妃娘娘。
甄应嘉才学一般,为官手段也很是平常,当初荫恩得了个修书的官职,清贵又体面,奈何太妃娘娘心有不满,央着太上皇给甄应嘉安排了个督造运河堤坝的差事。当然,甄应嘉并非主官,而是作为副手被送去镀金的。
奈何甄氏一族在江南府只手遮天,负责督造的主官却空有技术,没有背景,当年在督造堤坝后不久便惊了马,如今坟头草都几丈高了。其中要说没有猫腻,水琮和卫若琼谁都不信。
“那人有父皇护着,倒是难办了。”皇帝脸色很是难看,既有对甄应嘉的不满,还有被太上皇压制的愤懑,不他情绪还算稳定,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罢了,徐徐图之便是。
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前几日他去宁寿言请安,看着父皇花白的头发,仿佛突然发觉.....皇他老了。
“对了,此次臣倒是在扬州发现了个能人。”卫若琼也不想拂虎须,皇帝便是不能亲政,那也是天上的君,真动了怒他也是没法子伸冤的,于是赶忙转移了话题:“正是扬州的巡盐御史林如海,这可是个妙人。”水琮被转移了注意力。
林如海,不正是永寿宫林贵人的堂兄么?
也是他准备亲近的官员,于是问道:“哦?你这又是能人又是妙人的,可见你对他印象极好?”
“这不是钱明峰那个老东西想要坑人家一把,要人家挪用新收上的盐税充作赈灾款么,这人胆子不大,脑子却是好的很,先是主动带头捐款,再就是游说各大商会出钱出力,付出的只是立了几个功德碑罢了。”也算是无本万利的事了。
不过,此事可一不可二,他林如海再能,也没法子给商会带来多大的利益
“也难为他想到这个法子了。”水琮一听就笑了:“这钱明峰倒是胆大,竟想着挪用税款了。”
卫若琼不敢说话。
毕竟此事不可为,税款牵扯重大,必须入了户部后,再由户部拨款,私自挪用不仅犯了僭越,还开了个坏头,给日后挪用税款做了榜样。“钱老也是着急了,江南灾情...啊.””
钱明峰本是行伍出身,对百姓有着天然的同情,看见灾民们的惨状,着急上火也属正常,而且他是两江总督,挪用税款后再用赈灾款补足,他也能镇得住,不会叫林如海吃亏。水琮叹息:“此事既未成行,便也不提了,只是再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他低头看手中的折子,折子中写的是江南水患赈灾款的去向,心中想的却是林如海。
这人还算有些急智,既没有得罪钱明峰,还将钱的事儿给办了,说起来,这两年盐税的数额确实好看了不少。“江南事还未了,你休息两日,再去一趟扬州吧。”
卫若琼闻言立即跪下接旨:“臣遵旨。”
“你母亲又不好了,你便回去好好陪陪她吧。”水琮摆摆手,便叫卫若琼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