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一闪,窦晏平挥剑拦住,厉声道:“休得再来!”
侍从呼喊着追上来又被他麾下的牙兵拦住,裴羁摔倒在地,渐渐失去聚焦的眸子看见苏樱催着马头也不回地走了,窦晏平跟着她,还有数十个牙兵,马蹄卷起半天烟尘,阻挡了视线。
念念。心脏处痛到走不动,裴羁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追着,身后张用赶上来,紧紧扶住:“郎君,得快些包扎!”
山道上,苏樱又加一鞭,催得马匹如飞向前。风声呼啸着,心里空落落的,似轻松,又似茫然,一双眼牢牢望着前方。
她不会回头,她半生飘零,只想找个安稳依靠,但也许,这依靠,也可以是她自己。
“念念,”窦晏平紧紧追着,在越来越强烈的预感中追问,“你要去哪里?”
苏樱仰头看他:“我不想说。”
心沉下去,窦晏平鼻尖发着酸:“我可以跟你一道去吗?”
“我想一个人。”苏樱心里酸涩着,向他一笑。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此生无缘,愿你从此再无忧烦,平安喜乐。
窦晏平慢慢勒住马,早已预料,无可避免,心甘情愿。“好,我帮你拦住裴羁。”
苏樱点点头,加上一鞭,疾驰向前。
“念念,”窦晏平却突然涌起强烈的不舍,“银钱够吗?”
她与他背道而驰,越来越远,重重向他点头。
“有过所吗?”窦晏平又唤一声。
她又点头。
“念念,”窦晏平再唤一声,“若是有事,随时叫我!”
天涯海角,水里火里,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在。
她已经走得很远了,变成一个小小的人影,向他挥挥手。
身后还有马蹄声,裴羁追过来了。窦晏平深吸一口气,横刀立马,挥剑挡住。
侍从跟上来,又被牙兵牢牢挡在山道上,半步也不能进,裴羁极力张望,看不见苏樱的身影,唯有寂寂长空,昭昭烈日。
念念。裴羁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念念。我的,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