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琪这眼瞎的还想去搭讪?
想得美。
调酒师笑道:“想看点什么书,今天也来偏甜口的?傲慢与偏见怎么样。”
“给我来一杯月亮与六便士!”娄琪气呼呼地合上酒单,“今天喝点酸苦的。”
调酒师点头,先把这杯酒的写着金句和配料的卡片摆在她面前。
娄琪捏起来看着,慢慢念:“追逐梦想就是追逐自己的厄运,在满地都是六便士的街上,他抬起头看到了月光。”[1]
“你说你一个理工男,怎么想到搞这么个文艺扒拉的酒吧的?你不是不爱看欧美文学么。”
娄与征沉了下胸膛,直接承认:“我当然想不出这些矫情东西。”
“概念和装潢设计都是季霄回的主意,这家店的总店在崇京,合资开的。”
娄琪托腮回忆:“季霄回……哦我听你说过,不过没见过。”
“感觉是个又文艺又绅士又有品味的高富帅……”
她八卦一句:“他有没有女朋友?”
娄与征敲键盘的动作停下,抬眼警告她:“别打他主意。”
娄琪:“……嘿呦?”
“我的意思。”他想起季霄回那副笑眯眯的恶心样,笃定:“你玩不过那种人。”
酒调好端上来,娄琪闻着酒香味,挥挥手作罢:“算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明雀今天干嘛去了?”
娄与征敲代码的思路又被打断,不耐烦地来了句:“她干嘛你问我?”
“不问你问谁,你多关注人家一点才有机会好嘛。”娄琪晃着双腿,翻着自己的微信:“听说好像要去做美甲,还问我去不去。”
“你俩到底有没有进展啊,急死我了。”
说起这个,他不禁想起明雀前几天在超市用鄙夷眼神扫量自己那样儿,气不打一处来,反问:“我还想问呢。”
“你私下都跟她说我什么了?”
“谁跟你说我家破产了。”
娄琪想了想,琢磨着:“当初不是差点么,你家出那事还不算大啊,我叔叔都病成那样了还想着先把你扔出国外去少受牵连。”
娄与征淡然:“他那是让我去收拾烂摊子的。”
“反正我没跟她说那么多,就简单说了那么一点点。”她说着对他比了个“一小撮”的手势。
她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哥,你真要这么一直装穷吗?”
“万一哪天露馅了,小鸟会不会生气啊。”
娄与征把电脑一合,眼神凌厉:“托你的福,我不破产都不行。”
娄琪可不认账:“我只是给了个台阶,顺着往下发挥的可是你,偏说酒吧是我的人是你吧?装穷搬到人家家对面的也是你吧?”
对方说的在理,说了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来圆。
娄与征窝在座椅里,仰起头用手盖住眼睛,“嗯……”
娄琪打量他犹豫起来的样子,恂恂说:“这不像你,你宁可说最难听的话,宁愿得罪人,被人远离也不愿意撒谎。”
“你故意跟明雀装穷是为什么?”
娄与征挪开手,深沉的黑眸倒映着吊灯的微光,没说话。
过了很久,才崩出几个字:“我怀疑当年。”
娄琪一下子会意:“你觉得小鸟当初是因为觉得和你家境差距太大才分手吗?就算是这样你装没钱也解决不了问题。”
“就算你可以这样暂时在她身边晃悠,总有一天你要说实话吧?到时候咋办。”
“到时候弄得更难看,更不好收场。”
娄与征眉心折动,合上眼,不耐地滚动喉结。
“再说吧。”
娄琪:神了,有生之年能看见娄与征逃避问题。
下一秒,他忽然睁眼,瞥着她:“等会儿,谁让你叫她小鸟了?”
“这外号从哪儿打听来的?”
娄琪无辜:“她自己说的,可以叫她小鸟,说是亲近的人都这么叫她。”
“多可爱的昵称,我喜欢。”
娄与征没再回话,端起酒杯放在唇畔。
酒液触碰到舌尖前,他眉梢痕迹很浅地动了动。
好一个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