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这些,也全都被大队长家留下了。
他自家自然也少不了肉。
他自己家平常倒也没有奢侈到吃肉的程度,最多切一块咸鱼蒸着,每人吃块咸鱼沾点咸味。
大队长媳妇做的咸鱼香辣爽口,虽说却点调料,有些腥味,却全然不像大食堂的鱼片,腥的让人无法入口。
许明月是个老实人,吃着咸香适宜的咸鱼还说了句:“大食堂的鱼肯定不是二婶子做的,二婶子做的鱼块一点也不腥,好吃!”
大队长媳妇被她的憨傻给逗笑了,说:“你这个老实丫头,你也不想想,大食堂的饭菜要是做的好吃,那大家不都敞开肚皮吃了?那有多少粮食够大伙吃的?”
倒不是她大嘴巴,什么话都往外面说,她是看许凤台和她侄女成了亲,许凤台就是她侄女婿了,也就是自家人,许明月是他妹妹,自然也是自家人,这才对他没有隐瞒,而且以后她儿子许红桦也需要许凤台兄妹俩在大队部支持他工作,她自是态度很亲近,完全把两人当做自家小辈。
许明月一直以为大食堂的粥烧的难吃,里面还有沙子,以为是这时代没调料,没料酒,所以大食堂的鱼片粥才那么难吃的,结果居然是这个原因。
她看着咸鱼块里,和咸鱼半在一起的不知名大酱和姜丝,悟了。
她还以为只有她烧菜好吃,这个时代的人都不会烧呢。
她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大队长媳妇佩服不已,朝她竖起大拇指:“学习了学习了!”
把大队长媳妇逗的乐不可支:“原来也没发现你是个性子这么活泼的丫头。”
大队长媳妇见许凤台一直支持凉拌莲藕和黄瓜,就给许凤台夹了一筷子腊肉片,许凤台还没得到过除了许明月之外的人,对他好过,诚惶诚恐,见实在避不掉,就把自己碗里的鱼块夹给赵红莲吃。
他已经被生活,被人亏待了好多年,哪怕有了许明月这一年对他的好,对别人突如其来的热情时,他也依然很不习惯,很是惶恐,心里像是得到了好多,多到他还不掉似的,心里有着巨大的亏欠感和不配得到感。
在他将自己碗里的鱼块夹给赵红莲时,大队长媳妇看了自家侄女一眼,朝她挤挤眼睛,好似再说:“姑姑没坑你吧?是不是给你说了个好婆家?”
赵红莲脸一红,把鱼块又给许凤台夹回去:“你也吃。”
许凤台看着赵红莲给他夹的鱼,嘿嘿傻笑了一下,耳朵通红的低头吃鱼,一直到回去了,还在咧着嘴巴傻乐。
吃完饭,他们没有打火把,就着漆黑的夜,就回去了。
大队长家离许凤台家近,这段路他们从小走到大,熟悉的很,许凤台将赵红莲先送回家,再送许明月回荒山。
主要是许家村到荒山的那段路,是田埂小路,田埂上被人种满了黄豆,不太好走。
蛇爱待在水边,因为干旱,好多蛇都跑到山下的大水沟边来了,许明月每天在穿过这条田埂的时候,都能见到许多条水蛇、火蛇、土蛇在水草里,一听到响动,就立刻蹿到水沟里逃窜。
她拿个长长的竹竿,一边敲打田埂上黄豆苗,一边对送她到荒山的许凤台说:“哥,你回去吧,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被许明月投喂了一年,许凤台的夜盲症有了些许的缓和,但还是瞎,许明月怕他一不小心掉到水沟里。
经过这一年相处,许凤台已经知道自己这妹妹看着沉稳,实际上最怕蛇鼠蚂蝗一类,这时候水边蛇多,他接过她手中的竹棍,一边走一边敲打着黄豆丛和大水沟边的水草,让许明月跟在他后面,一直将她送到荒山,才独自返回。
许明月则站在荒山的门口,就着星光,看着黑夜中模糊的身影逐渐走远。
许凤台一回去,许凤莲就激动的上来问他:“今天你们去大队长家,都说啥了?”
许凤台不善言辞,只挠头笑了笑:“没啥。”
许凤莲噘嘴:“我就不该问你,该问嫂子的!”她又傻笑着对赵红莲说:“嫂子,你知道吗?”
赵红莲正在打水洗脸洗脚,笑着说:“就是吃顿饭,亲近一下。”
她这话还真没敷衍许凤莲,其实原本大队长根本就没想过真能从许明月那里讨到什么好主意的,主要还是为了拉拢许明月兄妹,成为一个以大队长家为中心的小团体。
赵红莲舀的洗脸水很少,每个人都是用麻布沾点水,稍稍擦一下脸上、脖子上的灰尘。
今年干旱,他们一家子洗脸都共用一盆河水。
村中心老井的水已经干得见底了,每天大家只能一大清早拎一只木桶,带着个葫芦瓢,一点一点的往木桶里舀个半桶水,回去当吃喝的水,哪里舍得用来洗漱?就是门口池塘的水,之前也干涸的快见底了,还是大河沟通水时,倒灌进池塘中的,不然池塘也早就干了。
现在大家都在等着秋天了,能下几场秋雨,不然到明年,老井的水也快干的没的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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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发蒲河口农场的事情非常紧急,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