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道君比她想象中更会处理这样的场面。
祝黛灵轻轻挑眉,也就没再出声添油加醋。
“道君!求道君收回成命!道君……”重霄门弟子还在背后嘶声喊。
听来凄冷,但却无人理会。
两仪宗长老与夜门长老在这嘶喊声中对视一眼,吐了口气,直到人影彻底看不见了,方才出声:“不是说病得厉害,都不能露面了?怎么还是压迫感十足?”
“重霄门全靠这位扛起大旗,恐怕是舍不得这位真有折损,才想出了这样的借口吧。”
“衍霄道君的道侣,不知是哪个宗门的?从前竟一点风声也没有漏出。”
“他离化神仅一步之遥,世人还当他只爱修行,直到飞升也不会寻道侣呢。”
他们议论完,回头再看史雷。
一边的随从正战战兢兢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史雷头磕破了,血缓缓流下,模糊了他的眼眶,让他此时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可怖。
两仪宗长老见他今日为自己说话,此时便也好言劝道:“此事就罢了吧,纵使你心中有不满……”
“没有不满,既是我儿犯错,道君此举也是为我处置了那混账。”史雷捏了捏手中的储物袋,“何况道君大方……”
“那便好,那便好,我们也该走了。”
一转眼,这里便只剩下了史雷和他的仆从,以及那个仍旧跪在地上的重霄门弟子。
他不再求道君回心转意。
他只是森森地注视着史雷。
史雷避开视线,率仆从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出城后,他才嚎啕大哭。
“我这辈子飞升无望,我本还指望永儿争气,来日能拜在重霄门,修得大道!”
他哭号完,脸色一沉,对仆从吩咐道:“寻些人手,将被逐出门那个重霄门弟子杀了。”
仆从惊愕:“城主这是为何?”
“你没瞧见他的眼神吗?道君看似宽厚放我一马,他却恨我害他丢了前途!他哪里知道,往后我们震雷城也未必好过!重霄门与我们断绝往来,外头的人会如何猜疑?”
仆从咬牙,出了个主意:“不是都在传道君病了?你看他今日走起路也奇怪得很。少爷这仇,未必不能报啊?”
史雷反手一巴掌打到仆从脸上:“你们凡人哪里知晓每个境界之间,都隔着天堑!道君乃是大乘期修士,我同他隔着的便是数个天堑!哪怕他病了,也能轻易碾死你我!”
“这仇不仅不能报,在外还要继续传颂道君盛名。”
仆从捂着脸不敢反驳,眼底只生出更深的畏惧。
史雷话音一转:“但道君身边那女子修为不高。既然我儿喜欢,便寻个机会送她下去陪伴吧。”
仆从双眼一亮,连连点头:“正是!还是城主有办法!咱们这就传信到朝月宗,请他们……”
“不能用正道修士了。如今大战未绝,正是衍霄道君声名最盛时,便是朝月宗、照日台这样的大宗门,都要给他面子。”
史雷眼底涌现一丝阴沉之色,“用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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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你是我的道侣,不必介怀。”这厢衍霄开了口。
祝黛灵接声:“我知道君好意,如此一来,他们自然躲着我走,省却不少麻烦。”
祝黛灵如此“善解人意”,衍霄反而一下接不出话了。
沉默片刻后,衍霄才又道:“方才为何……”
“嗯?”
衍霄且在舌尖斟酌两遍,还是问道:“为何摸我掌侧的骨头?”
祝黛灵诧异反问:“因为道君那时捏我有些用力,道君自己没发觉吗?”
衍霄的呼吸一顿。
祝黛灵:“道君现在抓我又有些用力了。”
衍霄匆匆松了手指,连步子都停住了。
“失礼。”他挤出声音。
“不妨事。”祝黛灵语调轻快,“今日道君可是为我付出了许多了洗髓丹、凝元丹,还有灵石……”
衍霄道:“一码事归一码事。”
他话音一顿,转了个身,只是有些失去平衡,身形晃了晃。还好祝黛灵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了他。
“出来。”衍霄对身后道。
顾崇岭缓步走出,深深一拜:“不知是衍霄道君,方才未来得及好好拜见。”
他顿了顿,语气略带希冀:“如今可算杂事已毕,那千波洞……”
祝黛灵笑道:“我有些兴致,能随你去。”
顾崇岭当即笑得灿烂,连话音里都盖不住笑意:“那真是极好!”
祝黛灵:“不过话说在前头,若那境魔厉害得很,我一旦救不了你,便不会救。”
顾崇岭点头:“这是自然。修行不易,保全自身最为要紧。”不过他心下还有些疑惑,道君这道侣,怎的好像笃定她自己不会中幻境的招一样?
“我同你去。”衍霄插声。
顾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