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她和林棠娟第一次相处得这么久,她不用去日本出差,她也不用上学,关系也在拉长的相处中微妙地变得更亲近。两人都有空闲的日子还会一起去做指甲头发,或者逛逛街。再加上陶康笙,三个人就会一起去野餐和钓鱼。
而林耀远依旧没有回来。
林棠娟不免有些诧异,暑假尾声大家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她嘀咕说:“这小子这下是不是真谈恋爱了?怎么可以一暑假都不回来,平常也就算了,茹之都快走了……”
陶茹之不在意地摆摆手。
“估计是真忙吧,我们在京崎也没怎么联络。”
林棠娟一听,眼睛一瞪。
“那不行,我得好好说说他。”
不等陶茹之阻止,她一骨碌从沙发上起身,去阳台给林耀远打电话。
归功于那通电话,在陶茹之飞去伦敦倒计时还有一周的时候,她隔壁的空房间终于有了动静。
他是在某天深夜回来的,没有通知,趁着大家熟睡的时间背着一只单肩包走进家门。
正巧,陶茹之没有睡,白天喝了一杯奶茶后很精神,于是塞上耳机跑到阳台上背英语单词。
这种感觉让她很恍惚。
仿佛又回到两年前的夜里,她对未来还抱有极大的忐忑,一个人惴惴不安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拍了下她,蹲在她身边说,我知道有缓解紧张的方法,你要跟我来吗?
你要跟我来吗?
她喃喃地呢喃着这句话时,肩膀被轻轻地从身后一拍。
陶茹之一抖,战栗地转过身。
她绷直背脊,抬起头,眼睛因为吃惊而显出不自然的圆滚。
以致于林耀远忍不住笑起来。
他风尘仆仆地摘下头上的鸭舌帽,头发在夜风中晃动,冲她眨了下眼:“还没睡……难道是心有灵犀在这里等我?”
陶茹之将惊喜的神情迅速压下去,波澜不惊地回他:“我已经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
他顺着说:“啊,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被我妈钦点要来送你。”
陶茹之表情微僵。
“是么,那真是难为你了。我并不需要你来送。”
“我也不想来送你。”
陶茹之不想再听他说话了。
她转过身,重新塞上耳机,恼怒又无可奈何地想,明明那么久没见了,没能好好说上两句话,为什么开头几句话就非要刺伤对方。
可她一戴上耳机,身后又传来朦朦胧胧的,林耀远的说话声。
“我已经用这一整个学期来适应见不到你的日子了,现在却要从头再来了,很辛苦啊你知不知道。”然后声音放得更轻地说,“可还是……”
接着突然陷入安静。
陶茹之迅速扭回头,身后已经空无一人。他走向了房间,白色纱窗因他所经过的气流而轻轻摇动着下摆。
她凝视着那处黑暗,忽然小跑过去,一把拉住即将进房间的林耀远的手腕。
他猛地刹住。
“帮我个忙。”陶茹之压抑着声音,不让主卧里熟睡的那两人听到,“就当送给我的临别礼。”
“……什么忙?”
“你不是会纹身吗?”
“你……?”
“嗯。我要纹身。”陶茹之强调道,“由你来纹。你自己提过的,还记得吗?”
*
第三天的夜里,林耀远向大周的哥哥要来了纹身店的钥匙,在店里结束营业之后带陶茹之进去。
店的名字叫“乐园”。
陶茹之一踏进店内,觉得自己像是来到了某个马戏团。朱红色的墙壁和天花板,垂下来五颜六色的捕梦网,小狮子和小丑的玩偶摆放在墙角,以及各种造型的八音盒摆满了柜子。
里侧是纹身的区域,两张隔开的床位,角落里还有一台黑胶唱机,背后是一柜子的唱片。
林耀远去做准备工作的空隙,陶茹之无所事事地观察着这里,从中抽出几张碟片,都没有听过,无一例外的是唱片封面都很美。
也许挑选的基准不是音乐,而是因为这些封面图案。
唱片机上还放置着今天刚听过的一张碟,索性就听这一张吧。
她按下开关,唱机的指针得令上升,缓缓降落在唱片上。
安静的空间里悠然响起缓缓的鼓点和电吉他的前奏……好耳熟。
陶茹之闭上眼睛,侧耳倾听,逐渐回忆起……这似乎是在尾道的那家居酒屋听到的歌,林棠娟说,歌名叫被月亮淋湿的两个人。
“言えない言えない(无法言说无法倾吐)
胸のささやきが(这内心的细语)
そばにいても(即使就在你身边)”
随着歌声,林耀远已经戴好手套和口罩,端着准备好的工具出现在她面前。
他歪了下脑袋,示意她上床。
陶茹之这时才问:“会很疼吗?”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