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见他越过礼数,这般来看自己。
但她的心已被另一个人沾满了,除他之外,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男子能让她动心。
白明霁摇了摇头,“不愿意。”
岳梁对她的答案并没有意外,收回目光,道:“我记得当初白家大夫人过世时,少夫人可是不顾名节,大半夜敲了我大理寺的门,拽着我去开棺验尸,如今是怎么了?连正视自己心的那份勇气都没了,你的威风去哪儿了?”
被她自己锁在心底深处的想法,从不敢去触碰,如今像是被岳梁打开了一个口子,如猛兽洪流,蓄势而发。
白明霁呆呆地看着岳梁。
岳梁起身,冲她一笑,“阿潋,既然舍不得,就去追吧,马匹和人我都备好了,在城外等你。”
与其在这儿苦痛的等待,不如随心搏一把,放手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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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晏长陵到达了大启。
一行人一路就没歇过,路过客栈门口了也没停留,半个月不沾床,纵然是习惯了风餐露宿的银沙王,也吃不消,到达大启都城的那日,匆匆把人交到了前来迎接的宫人手上,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扬言就算天塌下来,也等他睡完了觉再说。
晏长陵上辈子来过一次,见过大启的皇宫,依稀还记得路。
快到太子宫殿时,晏长陵便驻步,仰头看了一眼殿门上的牌匾,正出着神,突然从里飞出来了一把长剑,晏长陵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微微一偏头,那长剑落在了他身后,直直地插|进了砖缝中。
身旁周清光,长剑出鞘半截,被一道声音压了回去,“几年不见,看来小舅子的身手一点都没落下。”
晏长陵抬头望去,便见一人气势十足地从门内走了出来。
来人个头高大,五官英俊,比晏长陵多了几分武夫的豪爽之气,但脸上的风流和张扬,倒是与他不相上下。
正是大启太子,萧炜烨。
当年两人为了晏月宁,在大酆的街头大打出手,从一开始的一剑一枪搏斗,到后来两人丢掉兵器,直接肉搏。
那一场互殴之中,谁也没讨到好。
晏长陵左脸带伤,萧炜烨右脸带伤,闹到了大酆皇帝面前,又开始互骂,轰动了朝野。
可最后晏长陵还是输了。
阿姐嫁给了他。
晏长陵曾一度看萧炜烨很不顺眼。
直到他死在了那一场由大酆制造的阴谋之中,身中数箭,跪在了黄沙堆里,放下身段,求着他护送阿姐出去。
晏长陵看到了他眼里的血泪,便彻底明白了,那一场搏斗,没有谁输,也没有谁赢。
再见到萧炜烨,许是因为自己没能完成他交代的遗愿,竟然有了一种愧疚,晏长陵没再把手里的长枪扔过去,站在台阶之下,看着这位异国他乡的姐夫,扬唇一笑,“这就是太子殿下的待客之道?”
萧炜烨已做好了准备,受他一枪,见他居然没还手,有些意外,拱手道:“小舅子远道而来,姐夫哪里敢怠慢,里面请。”
萧炜烨下意识呈了口舌之快,说完就后悔了,太子妃今日特意嘱咐过,要是他敢惹了这位小舅子生气,便有得他好受。
生怕他急起来,萧炜烨正懊恼,却见晏长陵面含微笑,一脸平静,并没有反驳。
萧炜烨实属没想到,倒有些刮目相看,笑了一声,夸赞道:“晏将军娶了媳妇,果然长大了。”
晏长陵:“比起太子殿下,还是要年轻一些。”
萧炜烨一笑,受了他的揶揄,见他似乎对自己没有了先前的敌意,便与他寒暄了起来,“听说一路上,你连脚都没歇,把我那位叔叔累得够呛。”
晏长陵:“那真是抱歉,怪我年轻气盛,没考虑到银沙王的身体。”
这点还是老样子没变,萧炜烨笑斥了一声,“轻狂。”
大启的皇帝年岁过高,如今大事上做主的人都是太子萧炜烨。今日接到晏长陵进城的消息后,府上早就备好了酒宴,等着他了。
晏长陵的目光却没在酒宴上。
萧炜烨见他四处顾望,知道他在找谁,低声道:“先入席吧,你阿姐还在忙乎,听说你来了,非要给你做烤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