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的起不来身,臣妾什么都不求,只求臣妾的弟弟能好好活着,求陛下开恩,就让周太医去给继祖看诊吧。”
水琮蹙眉看着牛继芳:“朕得提醒皇后一句,镇国公府如今乃是罪臣之家,周卿年迈,不宜多奔波,皇后还是先回去吧,朕会派人过去给他看诊,至于周卿就算了。”
“陛下——”
牛继芳声音愈发的尖利。
“臣妾弟弟当初也有一块与臣妾一样的玉佩,虽说父亲还未来得及送给他,可难保他曾经意外接触过,他自小身子差,反应严重些也属平常,臣妾不求旁的,只求周太医能去给他看诊。”
她为了牛继祖,这会儿已经什么都不怕了,语气都带上了质问:“那周太医虽年迈,却能半个月入宫一次,为陛下请平安脉,甚至……甚至就连永寿宫都能请得动他,珍贵妃不过妃妾,臣妾才是皇后,难不成在陛下心目中,臣妾这个皇后,竟是连珍贵妃的一分一毫都比不上了么?”
水琮脸色骤然很难看。
“皇后是在怨怼朕?”
牛继芳呜呜咽咽:“难道臣妾不该怨怼么?”
“臣妾当初从未想过入宫做这个皇后,是陛下看臣妾身子差,不会压了你心爱的贵妃一头,才叫臣妾做了这皇后,臣妾为了家族愿意忍受这样的苦果,可如今呢?家族家族没了,臣妾也没有自己的孩子,如今就连唯一的弟弟也病的快死了,臣妾这个皇后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这一年来,她当真过得浑浑噩噩,满腔怨愤。
她甚至都想不起来当初还未入宫时那个豁达自爱的自己是什么样子,没日没夜地陷入自苦的情绪当中,父亲没了,家族衰败,母亲虽护着弟弟,却驾不住弟弟自己身子差,就连……就连打小陪伴着一起长大的丫鬟都丢了性命,她在这深宫中啊,活的就好似个孤魂野鬼一样。
这样的皇后……做的到底有什么意思?
“这么说,皇后不愿再做皇后?”
水琮不怒反笑,声音里都带上戏谑。
牛继芳身子一僵,不做皇后?
她抿紧了嘴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虽不愿做皇后,如今却不能丢了皇后的位份,如今外头的人还能看在她这个皇后的份上,谦让镇国公府一些,可若她不做皇后了,日后镇国公府只会越来越艰难。
她不说话了,只一个劲儿的哭。
“朕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回坤宁宫去,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朕就当没听说过,要么,在皇后位子上自请禁足两年,两年后自请废后,朕叫周卿跑一趟镇国公府。”
牛继芳的背脊冒出一层冷汗。
她不敢抬头,她害怕看见水琮那双冷漠无情的眼睛。
两年……
原来陛下只能容许她再做两年皇后。
“臣妾自请禁足两年,求陛下成全。”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牛继芳泣不成声。
水琮‘嗯’了一声,便平淡的要她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