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饰物。
一切都是由颜色沉闷的木头与坚硬的石材构成,陈旧的水晶吊灯挂在一处圆廊里,擦拭的很干净。她们经过一处开着门的藏书室,大块儿剔透的玻璃只罩着一层藕色布帘,那些层层叠叠的书本散发出的油墨味,纸味近乎难闻。
一路上,她们毫无走在豪门宅子里的感觉,反而觉得十分冷清,就好像这里平常没怎么住人一样。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家是开银行的,乍一看宅邸里的模样,恐怕还会以为他们家道中落了,竟然也没有翻新过装饰。
埃洛伊斯与范妮互视一眼,她们无声的交换了看法。仆人将那些衣服送到夫人的更衣间里,埃洛伊斯与范妮进去等了一会儿她才来,由伴随着鱼贯而入的女仆。埃洛伊斯沉默地在一旁搭把手。
试到最后一套裙装,默肯夫人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会儿,女仆们窃窃私语,就连那一贯严肃的女管事,进屋来瞧过时候,也心向往之地告诉夫人,这十分衬她。伊莎贝莉笑嘻嘻地吩咐女仆给他们店铺打赏,又对着镜面,恍惚发觉自己身上以往那股迤逦到颓靡的味道仿佛消散了些,这些线条并不极致的裙装,让她感觉自己焕发出了新的优雅气质,那是一种舒服的感觉。她忽然就想再多活几年,低声喃喃道“看来,只有爱美的人才能在这乱七八糟的世界里勇敢的活着……”埃洛伊斯将眼前的一切都印在脑海里,那是她的作品,她在这世界里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东西被人穿着,以及被认同赞美。
虽然站在旁边,她看着不动声色,但却被激发出来许多的蠢蠢欲动之心。
被认可,这叫人能拥有更多的底气,意味着她有资格亲自推开那个浮夸世界的门,走进去游戏。躯体虽然卑如尘埃,也有一颗想占有一切阳光雨露与美好事物的心脏。
过去的隐忍蛰伏,用疲倦来克制思想的日子,正是为了从今天开始的以后。
临走时,默肯夫人叫女仆给她们拿了一些小费做打赏。埃洛伊斯与范妮收了,二人收工,继续被带着原路返回,到了门口,埃洛伊斯忽然停下来,向女仆询问了盥洗室的位置,又一人折返回去。
她先是去了盥洗室,从衬裙的口袋里掏出属于温斯顿.默肯的怀表,又思索半响,谨慎地走入了那敞着门的藏书室。
她没有往深处走,就在门边的一处桌面看见了他的照片框,框里的黑白色内容似乎拍摄于很久前,里面的人还穿着军校制式服装。
埃洛伊斯瞥了两下,将怀表置于有相框的桌面,又轻轻往门外退,神色没有丝毫波动,她的双眸里泛着锐利的光芒。
旋身离开此处,走向侧门,埃洛伊斯与等在原地的范妮汇合,二人重新踏上回程的路。
今天是她在这店铺里工作的最后一天,下午该送出去的鲜花和礼物都妥了。
傍晚,埃洛伊斯抵达店铺后,与同事和露丝太太告别,又领取了结算过的薪水,她还了所有的工服,穿上自己的衣裳。
范妮与安柏瓦起哄,要她在外面请他们吃晚餐。与此同时,伦敦城内,午后稀薄的阳光穿透玻璃,照进位于三十三街一扇不起眼的窗户内。
这间屋子十分狭窄,里头的家具早在去年就搬空了,如今正重新装修到一半,装修工人们却收到了房东叫停的指示。
温斯顿.默肯与他的私家侦探出现在了这间拥挤的房屋内。
“您为什么要叫我搜这么一个普通人的踪迹呢?这实在是没什么难度。”
侦探罗伯特捋了捋他卷翘的胡子,相比起研究一个普通纽约女孩,他更愿意跟踪狡诈,狡兔三窟的小白脸。温斯顿站在屋里,他四处瞧了瞧,其实内心里有点后悔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行为,对侦探的疑惑,他用沉默来答复。
每当他控制着对某事的好奇,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叫他做出这种古怪行为,特别是前些日乔约翰的那一番话,听的人浑身不适。
再加上最近的这段时间里,那位他刚才从侦探口中得知名字的女裁缝,已经很久没有叫他偶遇上了。温斯顿有种奇怪的预感,他总觉得如果不这么做,就会很后悔。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就像乌鸦飞进了面包房一样突兀醒目。
罗伯特将他手抄下来的东西交给雇主,那是侦探乔装后费尽心思寻人打探出来的。
“喏,埃洛伊斯的父母是爱尔兰人,多年前去世了,死于自然意外而不是谋杀,额……她进入裁缝店之前的最后一份工作,是在利兹酒店兼职铲炉灰,一周的兼职能赚三美元,那应该是去年十一月。”
“她现在有四个亲人,分别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她现在已经成为了那裁缝店的助手……就在昨天,她在百老汇附近与一个房东见了面,似乎有租赁店铺的意向,恐怕要辞职单干。”
温斯顿听了两分钟,就了解了她这人平平无奇的生活内容,巨细无遗。
就连她某年某月在某个店铺消费了一块面包的收据,侦探都抄了来。
侦探罗伯特双手叉腰,又疑惑起来“我很好奇,她到底是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