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疏姣瞬间顿住,看着她皆是不敢置信。
她出手太过轻松和随意,甚至都没有看向变异人,随手一伸,便将这极端快速强悍的变异人杀之。
夭枝将变异人随手丢到一旁,远处的魔物已然将剩下的变异人扫了个干干净净。
如今正看着台上的嫪婼,似乎在思索要不要吃掉?
“咳咳。”夭枝假意咳嗽了两声。
那魔物听见瞧了她一眼,倒是聪明,见她暗示,也听话的不吃活人,转身慢悠悠离开,很快便消失在了林中。
不过就是尾巴左摇右摆,走得有些地动山摇,两旁参天大树跟割草一般倒得七零八落,它走了,蛇群自然不敢逗留,也随着它离去,跟伺候主子似的。
这魔物也算乖巧,就是懒散了些,性子又怂又任性,方才她担心这些凡人,不过催促它快些,就闹起了脾气不肯走,怎么哄都没用。
她撩起衣袖准备揍它的时候,它倒是飞快地走起来,是个颇有眼色的玩意儿。
她若不是个仙官,还真想要养着玩。
巨蛇突然自己离开,蛇群也如潮水般退去,洛疏姣只觉劫后余生,却又有些不解,“它就这样走了?”
怎么像是替他们解决变异人的?
贺浮冷汗直冒,见没了危险,才脱力以剑撑地暂缓心神。
夭枝闻言回道,“走了不好吗?”
洛疏姣见她方才举动,已是刮目相看,“我只是觉得奇怪,方才这庞然大物还这样发狂,你来了,它突然就走了……”
越说越接近真相了,夭枝有些小小心虚,琢磨着该如何遮掩过去。
“自然是吃饱了。”宋听檐轻描淡写带过,如同稀疏平常的事。
洛疏姣恍然大悟,“原是如此,还好我们没被吃掉。”
夭枝看向宋听檐,只觉他的反应太不像死里逃生的人,他这答案不知是不是他心中所想?
还是说,他察觉出什么来?
夭枝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听见远处哀吟。
嫪婼倒在祭台上,嫪贳已经趁乱逃离,嫪婼在乌古族人舍命保护下还活着,不过蛊虫反噬太深,已然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嫪婼看着祭台下满目苍夷,再看向自己垂老的身体,已是油尽灯枯,她忽然大笑起来,“竟然还是斗不过这个贱人……”
她笑着笑着竟流出了血泪,话间凄然,“嫪奈若,明明是我先遇到你,为何你要喜欢她?她有什么好的,我帮你做上族长之位,我这么喜欢你,却敌不过别人的一面之缘?”
她仰天一字一句哭道,似疯癫一般,“你明明说过要陪我一辈子,为什么一转眼就全变了?!”
宋听檐上前拿过火架上的火把,往前走去。
“公子!”贺浮连忙上前拦。
“不必担心,你们留在此地等。”宋听檐将手中的火把往前一丢,火把落在地上,火粘到枯草瞬间蔓延,片刻间,便闻到了蛇虫尸体烧焦的味道。
宋听檐走过火烧干净的路,到了嫪婼面前,“如今这般局面,非我等所愿,族长节哀。”
嫪婼停了哭喊,血红的眼看向宋听檐,苍老枯槁的脸上透着阴森,阴狠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像是河边的水鬼要拖人下水一道死。
宋听檐见她如此,竟没有害怕,只是平静开口,“如今已是无法挽回,但族长若能给我灵药,我可以帮族长了却心愿,以报前任族长辜负之仇。”
嫪婼闻言神情一顿,眼中愤恨转而怀疑,语调阴寒,“你怎么知道我和奈若的事?”
“世间男女之事,无外乎于此。”他语气太过平淡,淡到轻易就能听出他觉得此事无关紧要。
嫪婼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她混浊的眼眸微转,瞬间想明白,“那个野种不敢做到这一步,他只想夺回族长之位,不可能做到这般绝,是你对不对?
你一个中原人敢单枪匹马闯蛊族,必然是早早算好了,你利用那贱种对付我们对不对?”
宋听檐却没有回答,而是平静坦言道,“族长多虑了,嫪贳为父报仇心切,才会惹出这般大祸,家中祖母于我为天,我来此只为祖母求药,其余之事别无所求。”
嫪婼定定看着眼前人许久,竟在他脸上分辨不出真假。
宋听檐确实是为了求药而来,但若是乌古族不给,还要对他不恭,那便就不是求药怎么简单了。
中原高门显贵之上培养出来的贵子,岂能叫人玩弄股掌之间?
嫪婼看了他许久瞬间明白了,片刻后,她忽然大笑,笑声中满是嘲弄,“可笑,真是可笑,我苦心孤诣数十年坐上这族中之长,竟被一个后生弄到这般田地。”
她止不住地笑,气血催动着蛊毒越发深重,她却不停,还是在笑。
她笑得重咳几声之后,连精神气都有些涣散了,不过脸上还是挂着笑,明明那般苍老,红唇却依旧那么鲜艳,显得格外诡异,“那贱种自诩聪明绝顶,若是知道自己被人玩弄鼓掌之中,场面一定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