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最大的一桩喜事。仙门百家早早便派仙使送来各色珍稀的贺礼,清净了千年的昆仑仙宗一时门庭若市,红绸映雪,别样的喜庆。
听雪阁似乎只有在这样的日子里,才会增添几分温馨暖意。
方才,几名女弟子已经将婚服送过来了,晏琳琅也懒得试,只歪身倚在那张硌得人腰疼的小榻上,借着纱灯的暖光查看奚长离命人递来的烫金礼单。
那礼单足有丈许来长,直从手中蜿蜒至地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晏琳琅强撑着看了半个时辰,顿觉头晕眼花,索性将礼单往脸上一盖,仰躺着闭目小憩起来。
虽说与奚长离成亲、堂堂正正入主昆仑,一向是她多年来的夙愿,可真当这一天来临时,她却并无多少欢喜。
一颗心悬在半空没有着落,坐立难安。所有回忆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纱,混沌,模糊,充斥着不真实的荒诞之感。
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忘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可她想不起来。
晏琳琅闭目,没多时便坠入了梦境。
她又来到了那片岩浆涌动的灵府,这一次,除了神女壤的气息外,她还见着了一颗陌生的火种。
莲子大小,泛着赤金的火光,已然认主过了,晏琳琅却并不记得这东西是何时融入她体内的。
看来这些天的灵脉燥热之症,就和这火种有关。
她下意识想要将它弄走,谁知抬起的指尖才刚触碰到它,就被扭曲的热浪灼痛。
好烈的气性!
晏琳琅怒极反笑,正要收回指尖,却见一缕白焰如云烟般显现,亲昵地蹭了蹭她烫红的指腹,绕着贴了贴。顿时一股沁人的清凉顺着指尖攀爬而上,驱散了满身的燥痛。
“这又是什么?”
晏琳琅好奇地将手抬起来,看着那缕微弱的、粘人的白色焰火,神情有一瞬的恍惚。
这是……谁留下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