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往桌上的那盆肉飘,那肉用大酱炖的,色泽赤红油亮,看着极为诱人,让她越发的馋了。
“阿奶让我来看看,你们这边做什么肉……”
听到这话,郁金等人都明白,这是想要吃他们的肉呢。
按规矩,虽然分家了,但对长辈的孝敬是不能少的,哪家做了肉,得给长辈端一些过去,以示孝心。
要不然,自己吃肉却不给爹娘端一些,会被人骂不孝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郁金心里实在不愿意。
于是她道:“这肉是我姐拿回来的,你确定阿奶真要吃?”
郁琴:“……”
郁琴看向埋头干饭的郁离,见她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仿佛吃饭才是人生大事。
她鼓起勇气,“离娘……”
郁离抬头看她,“有事?”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但不知为何,郁琴本能地生出一种恐惧感。
可能是郁离按着她爹跪下的那一幕太过印象深刻,也可能是先前她一脚踢碎石矶的恐怖暴力,还有陈季诚和郁敬宗都被她一巴掌抽飞……
郁琴不敢与那双眼睛对视,心生怯意,“没、没什么,你们慢慢吃,我不打扰了!”
看到郁琴走得飞快,二房的人沉默了下,纷纷看向郁离。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郁琴是被她吓走的。
郁离伸筷子夹肉,朝他们说:“看我做什么?吃饭啊!”
郁金姐妹三个很听她的话,继续快乐地吃饭吃肉,完全没在意郁琴来了又走,以及她来这里代表着什么,甚至还高兴不用将肉分出去。
倒也不是她们小气,而是只要想到以往逢年过节时,家里杀鸡杀猪,二房却连块肉都吃不上,只能啃煮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鸡骨头,心里就不太得劲。
明明都是郁家人,其他人都能吃,为啥就他们不能吃肉呢?
她们也想伸筷子夹肉的,但阿奶马上就骂她们都是馋死鬼,好吃懒做,天天只想吃肉,哪里有那么多肉给她们吃。
明明那肉也是不少的……
郁老二小声地说:“离娘,要不……送点肉去给你阿爷阿奶他们吧?”
他知道这肉是郁离带回来的,在他心里,郁离是出嫁的女儿,回娘家就像是作客一般。是以她带回来的东西,也不好随随便便给人,先前才没有提出要往大房那边送肉。
但现在郁琴都过来了,是不是应该送点?
柳氏没作声。
她默默地吃着饭,虽然是杂粮饭,但这是干的,吃着就香。
当然,这肉更香,是她的女儿带回来的,她心里其实是不愿意送出去的,只是她习惯了沉默,习惯逆来顺受,什么都不说。
郁离抬头看他,心平气和地说:“爹,你要是想送肉过去,下次你买了肉就送过去吧。”
郁老二:“……”
虽然这是自己女儿,但郁老二仍是莫名的心虚气短。
最后他默默地低头吃饭,也不再提送肉的事。
郁金紧抿了嘴,将到嘴的笑意咽下。
分家时,二房分到的田契和银钱是她亲自去拿的,毕竟她爹娘不敢面对暴怒的老太太,怕被她骂,所以便让她去接了。
反正要是老太太敢骂她,她就和她姐告状,于是老太太就再也不敢骂了。
拿到手后,郁金没将这些东西给他们,而是自己收着。
奇怪的是,他们居然也没向她要,默许了由她收着。
如此,郁老二夫妻就和没分家前一样,手里仍是一文钱都没有的,更不用说买肉什么。只怕这辈子,郁老太太都吃不到二儿子送过去的肉了。
郁离转头对郁金说:“既然已经分家,仍是住在一起不好,要不要另起房子?”
西屋实在太破了,不是久住之地。
郁金道:“房子是要起的,不过现在咱们手里没钱,二十两银子顶不了什么事,还是等以后我赚了钱再起吧。”想到刚才郁琴过来的事,她又说,“不过可以花点钱,在这边砌一道墙,和那边隔开,再在这里开个门,以后咱们就走这门,这样花的银钱也不多。”
她指着棚子对过去的院墙说。
郁离见她已经有主意,点了点头,“行,就先这样办吧。”
省得以后二房吃点肉什么的,那边又有人过来讨肉吃,实在烦。
郁老二夫妻俩听着长女和次女商量起房和砌墙的事,两人说得很自然,似乎她们就是当家作主的。
两人看着碗里的杂粮饭和肉,最后仍是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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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郁琴没讨到肉,回去自然被郁老太太骂了,嫌弃她没用。
郁琴心里委屈,说道:“这肉是离娘拿回来的,阿奶要是想吃,您可以去找离娘要。”
郁老太太:“……”
郁老太太顿时生气,指着她一顿骂,说她不敬长辈,居然敢顶嘴了。
郁琴几时被人这么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