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厅里,阮慧弯下腰,跟薛珍打了个招呼,“珍儿是吧,你好呀,我是你阮……”
她迟疑地抬头,问冯英:“叫什么好来着?奶奶还是婆婆?”
冯英:“当然是叫婆婆,珍儿,这是你阮婆婆,你妈妈的干妈。”
薛珍乖乖叫人:“阮婆婆。”
阮慧眉开眼笑,摸了摸小女孩软软的头发,掏出一个红包,塞到薛珍手里,“乖乖,婆婆给的见面礼。”
薛珍不慌不忙,拿着红包先看薛皎,妈妈让她收她才会收的。
可她妈靠不住,薛珍看薛皎,薛皎也看她妈,她哪知道该不该收呀,红包能不能收不都要问妈妈吗?!
冯英失笑:“收着吧,别跟你阮婆婆客气。”
阮慧也笑:“就是,珍儿叫一声婆婆,这红包是婆婆该给的。”
薛珍这才收下红包,两手举着又要给薛皎。
薛皎脸红红,可不是她管孩子要的,“妈妈不要,珍儿自己收着。”
薛珍眨眨眼,又把红包往冯英手里塞,“给外婆。”
冯英忍俊不禁,心也软软:“外婆也不要,珍儿拿着买糖吃。”
阮慧插言道:“怎么还叫外婆呢?我觉得得叫奶奶。”
涉及到薛皎的隐私,顾冬阳没有跟父母多讲薛皎失踪五年的经历,只含糊地说皎皎被困在一个地方回不来,处境艰难,跟一个男人在当地摆酒结婚,生了个女儿。
阮慧问那男人呢,顾冬阳说以后都不会出现。
阮慧便默认那男的已经死了,孩子是薛皎一个人的。
况且,这孩子已经改了姓,是只属于薛家的孩子。
看冯英目露沉思,阮慧补充:“你跟人介绍珍儿,说这是你外孙女?别不别扭?”
冯英立刻被说服了:“别扭!珍儿是我大孙女儿。”
“但咱们这里习惯叫外婆,叫我奶奶……感觉也有点儿奇怪。”
阮慧灵活应变:“那叫姥姥?北方就这么叫,或者阿婆、婆婆,都行啊。”
冯英听得频频点头:“这个好,叫阿婆,管老薛叫阿公。”
越琢磨越觉得这比外婆听着顺耳,扭头看薛皎:“皎皎你觉得呢?”
薛皎哪会有意见,妈妈开心就好,反正是称呼她的,她想听什么就让珍儿叫什么呗。
冯英立刻教孙女改口:“珍儿,以后别叫外婆,叫阿婆,婆婆也行,知道吗?”
“知道!”薛珍乖得很,她最听妈妈的话,妈妈没意见,她更不会有意见。
冯英哄着珍儿喊了几声“阿婆”,又把薛青山叫出来,让珍儿改口叫了几声“阿公”。
薛青山手里还拿着锅铲,笑眯眯听着大孙女儿叫他,咂摸着这个称呼,觉得是比外公顺耳。
正美着呢,顾诚在厨房喊:“老薛你赶紧把锅铲拿进来,我菜要糊了!”
薛青山又冲进厨房,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自家吃饭也不讲究什么用餐顺序,阮慧把下午刚做的蛋糕取出来,上面还裱了花,精致又漂亮,不比外面蛋糕店卖得差。
“来来来,先吃蛋糕。”
她上手切蛋糕,先切了一块带完整花朵的蛋糕给薛皎,切开的蛋糕侧面,能看到一层一层的芋泥夹心,看着就很好吃,引得人食指大动。
薛皎太久没吃过蛋糕了,已经忍不住开始咽口水,在阮慧的催促下尝了一口,入口醇香奶味浓郁,芋泥带着一点颗粒感,但绝不粗糙,口感很顺滑,夹杂着柔软细密的蛋糕胚一起吃非常香。
薛皎刚咽下第一口,已经迫不及待的吃了第二口。
在丰朝时的什么吃不下饭、恶心呕吐、没有食欲,跟场梦一样,回来这两天,她就没有胃口不好的时候,反而食欲非常旺盛,想吃的东西超级多。
阮慧看她吃得香,比自己吃还开心,“怎么样?还可以吧,喜欢的话,阮妈下次还给你做。”
“好吃,特别好吃!”薛皎竖起大拇指,“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都是阮妈做的。”
阮慧眼眶都要红了,这么个贴心小棉袄,她跟看自己女儿一样看着孩子长大。
那么健康活泼的孩子瘦成这样,在外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真是想想都难过。
现在大家都高兴,不想勾起薛皎的伤心事,阮慧借着切蛋糕的动作掩饰略微失控的情绪。
还有晚餐没吃,阮慧的蛋糕做得不大,切开分出去,最后最小的一块才给自家儿子。
顾冬阳看出他妈有点儿难过,故意逗她:“谢谢妈妈,谢谢妈妈还给我留了一块。”
阮慧一把将他手里的蛋糕又拿了回来:“不吃给我,你这么闲,不知道去厨房帮帮忙吗?”
顾冬阳:……
薛皎咬着叉子,吭哧吭哧笑,阮慧转手把那块蛋糕放在了薛皎面前,“皎皎,他不爱吃,你多吃点儿。”
她心疼地看着薛皎,孩子瘦的,就该多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