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三爷豁的起身。
家奴跪下,以额抵地:“恩主,幽州兵杀过来了。”
“怎么可能?”
“杀……杀过来了?那般多的部曲,竟没能挡住他?”
萧雄从座上起身,面上居然没太多的惊慌:“去密室吧。”
有道擒贼先擒王,对方会第一个瞄准萧家他不意外。
既然找上门来,如今他们要做的就是熬,熬到司州军至,形势方能彻底翻转。
密室空间有限,萧雄只让几个儿子和他看重的孙子同行。在关上密室门前,萧雄吩咐外面的家奴,待形势好转来报。
家奴恭敬应声。
这密室修在地下,隔音效果非常好,一切喧嚣仿佛被隔绝。
时间缓缓过去。
在萧二爷堪堪要睡着时,他听见了上面发出沉沉的、密室门被推动的声音。
众人心头一震。
萧二爷更是直接起身,走向那条通往上方的楼梯。
但很快,他停下了,因为他听到了不太一样的、不似家奴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慢悠悠的,全无往日害怕惊扰主子的恭敬不说,甚至还很是散漫,像将硕鼠逼到角落的猫,只等玩尽兴了再拧断他脖子。
萧二爷僵住,死死盯着那通道口,他扬声喊守在上面的家奴的名字。
然而无人应答。
萧雄和萧大爷的脸色皆是变了。
一声声脚步声逼近,最后,一道魁岸的身影出现在萧家众人眼前。
来人提着一把环首刀,身上玄甲似被鲜血浸过,一身血污,他面容英俊,挑起笑意的眼角有几许岁月的纹路。
他一步步走来,黑靴踏过之处偶尔留下些血迹,此刻在萧家众人看来,来者说是罗刹转世也不为过。
“霍、霍霆山?!”萧二爷结巴了。
霍霆山左右活动了下颈脖,然后将环首刀随意搭在肩上,“怎么,众位看见我这般惊讶?”
“你……”
“我什么?你们这是在此等司州军?别等了,他们来不了。”霍霆山笑道。
萧大爷几乎捏碎手中扳指:“所以我们给司州的去信,是你故意放出去的?”
如果幽州想和司州开战,必须有个名头。现在司州军这般主动跨入冀州,若顺利攻下远山郡还好,若是不成,这把柄反而会递到霍霆山手里。
霍霆山没接他这话,他扫过密室里的众人:“你们萧家的核心都在此处是吧?”
若方才萧雄只是脸色剧变,如今是被霍霆山这话惊得险些站不住:“霍霆山,你想如何!”
霍霆山懒得和他们多说,打了个手势,他身后的幽州兵鱼贯而入,迅速将一众萧家人绑起来。
城中这把火烧了一宿,街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城外山道,巨石凌乱,司州的军纛拦腰折断,有一截随意插在土里。沾了血的军纛落在地上,又被不少人来回踩过,变成和破布无二。
裴莺半夜隐约听到军营中有躁动,好像是调兵增援的声音,她被吵醒后再睡回去总觉得不踏实。
天蒙蒙亮时,裴莺彻底没了睡意,身边女儿倒睡得正香。
美妇人放轻了动作起身,穿戴好衣裳后出了营帐。
天幕泛起鱼肚白,秋季已过,初冬来临,早晨的冬日起了迷蒙的雾,映得周围多了几分迷幻。
陈渊看见裴莺出来,上前去:“裴夫人可有吩咐?”
裴莺摇头,“并无,只是今日醒得早,出来走走罢了。”
陈渊沉默片刻,然后说:“距离这里一里开外有个小湖,风景尚可,夫人若是闲暇,可到那边逛逛。”
“哒哒哒——”
马蹄声自远方传来,军营先是警戒,然后忽然沸腾起来。
裴莺隐约听到有人扬声喊:“将军归!”
仿佛热油入锅,军营瞬间喧闹起来。
陈渊立马扭头看了过去,他不如其他士兵般激动,仿佛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马蹄声竟是没停,不断靠近。
在迷蒙的薄雾中,一人一骑率先刺破薄雾,出现在裴莺的视野里。
霍霆山策马而来,看到裴莺在营帐外,先挑了下眉,又见她对面站着陈渊。
乌夜行至两人跟前,霍霆山坐于马上,睨着陈渊:“不用领人巡逻?把你放军中是让你来当木头不成?”
陈渊拱手作揖,道了声将军恭喜凯旋,便迅速走远。
裴莺看着陈渊的背影,总觉得他被训的有些无辜。她刚起来那会儿,就看到他在外面了,估计是一宿都没睡。
霍霆山没有下马,“夫人今日醒的早,可是睡不着?”
裴莺实话实说:“大抵是换了地方,并无多少睡意。”
“如此,我带夫人去处走走。”
裴莺还来不及接话,人就被他捞到乌夜背上。
坐上马背时,裴莺好像听到了脑中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