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和无法还手的深深无力感,全都化作了最美味的养料,供养魇气的滋生和肆意妄为。
这些好像是幻象,又好像不是,晏来归能感觉到温热的鲜血溅在身上脸上的黏腻感觉,能清楚地看见森森白骨上附着的丝缕黏连血红组织,能感受到脚下被血浸透,变得松软湿黏的感觉。
晏来归瞳孔剧缩。
他从一开始又急又怒地想把魇气斩断,到机械又麻木地重复着挥剑砍断魇气的动作,用各种捡来的高阶法器,用剑,用魔息,用他自己。
可是该发生的却依旧顺畅进行着。
晏来归阻止不了哪怕一点。
不知不觉间,他周围能站着的魔越来越少,到后面遍地只剩残肢断骨,只剩死前容貌惨烈的生魂茫茫然与他对视。
晏来归满身鲜血,神经质地颤抖起来,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李娘家的门口,他眼前被血气熏得发红,看见半开的木门里一片漆黑死寂,只有红得发黑的血蔓延到他的脚下,再被一条瘦高的黄狗身体挡住,在它蜷缩起来的身体面前蓄出了一道小小的血泊。
那一刻,晏来归不敢抬头,他心里恍恍惚惚地,不知为何生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想法:
原来他不用大黄带,也能找到李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