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说完,才发现这句好像有脏话的嫌疑,但她是真心这样觉得。
现在他找茬的样子,很像她妈挑她毛病的时候。
辰野倒是没往脏话上想,只是坚定不移地维护岳母:“你可以嘲讽我,但不准波及妈妈。”
沈新柳扯了一下唇角,重新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吃饭。辰野每次看到她吃饭的样子都会心急,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自己匆匆吃完后,就撂下筷子等着她。
终于等到她慢悠悠地吃完,辰野把碗筷收到了厨房,又切了水果端出来,结果沈新柳已经不见,只剩下空荡荡的客厅。
“呜……”他嗓子里发出一声短促的低鸣。
“怎么了?”
沈新柳的声音突然响起。
辰野下意识回头,就看到沈新柳拿着一包糖,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辰野突然生气:“刚吃完饭,怎么又要吃糖!”
“是给你的,”沈新柳将糖递给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补充点糖分。”
说罢,辰野久久没有动作,她一抬头,就看到他泛红的眼圈。
“……怎么了?”沈新柳三分钟内问了两遍同样的话。
辰野默默接过糖:“没事,我就是有点不舒服。”
想起辰康说过的话,沈新柳表示理解:“回屋歇会儿吧。”
“……好。”
辰野这次倒是没和她犟,垂头丧气地回屋去了。
大概真是因为发青期,一整个下午,辰野都没有出来,只有晚上吃饭的时候出现在沈新柳面前。看着明显低落的辰野,沈新柳眉头轻蹙:“你还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赶紧吃饭。”辰野无精打采地说完,一只微凉的手突然贴在他的额头上,他心下一热,没等有什么动作,沈新柳就收了回去。
“还行,没发烧。”沈新柳松了口气。
辰野现在看她很不顺眼:“你又不喜欢我,干嘛装作很关心我的样子?是怕我一个不高兴把你赶出去?算了吧,我怕还没把你赶走,你先用水泼死我了。”
言语间还在计较早上的事。
沈新柳不跟他一般见识:“吃完就回去躺着吧,碗筷我来洗。”
“我的碗,干嘛让你洗?”辰野反问,“我看在过于咱俩是夫妻的份上,愿意收留你已经很不错了,你干嘛还要占洗碗的便宜?”
“……谁会觉得洗碗是便宜?”沈新柳觉得这人无理取闹。
辰野:“我。”
沈新柳无言片刻,问:“你以前发青期好像没这么不讲理。”
“说得你好像知道我发青期什么样似的。”辰野冷笑。
沈新柳一脸淡定:“知道啊,二十四小时要贴着,稍微说你两句就蔫了,哼哼唧唧就要哭,我去上一小时的课,能收到你上百条消息,黏得让人头疼。”
辰野一愣:“我让你头疼了?”
沈新柳没想到他的重点会落在这里,顿了顿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原来我黏着你的时候,你一点都不开心,还会觉得头疼,”辰野定定看着她,“我没去骚扰你,你这两年过得很轻松吧。”
沈新柳无奈:“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发散。”
“你敢说和我离婚之后,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辰野质问。
他的眉眼又一次变得锋利,高大的身躯近在咫尺,压迫感几乎要从每一寸肌肤溢出。
明明压迫感十足,却仍然像一只被丢弃的狗狗,锋利之下藏着数不清的伤心和茫然。
沈新柳和这样的他对视,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知道了。”辰野匆匆别开脸,缓了缓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客房。
砰的一声,房门将他们分割在两个世界。
沈新柳独自在客厅坐了许久,直到墙上的钟表时针指向‘10’,她才拄着拐慢吞吞地回了房间。这两天住在深山里,她已经习惯了早睡早起,可惜今天却怎么也没有睡意,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辰野受伤的脸。
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后,沈新柳开了灯,拄着拐去敲客房的门。
“辰野,你睡了吗?”她低声问。
屋里没人应声。
沈新柳想了想,拧开门进去了。
屋里亮着一个小夜灯,和他们刚同居时买的那个是同款,劣质的小鸭子灯摆在玄关处,给漆黑的卧室带来昏黄微弱的一点光线。
床上的被子里鼓鼓囊囊,某人显然在里面闷着,沈新柳走过去拍了拍,鼓包顿时颤了一下。
“我记得你以前也没这么玻璃心啊。”沈新柳说了进房间后的第一句话。
但这句话显然对缓解气氛没什么用,甚至床上的鼓包好像更生气了。沈新柳实在是对各种关系都不擅长应对,包括和前恋人这种,见辰野始终不肯出来,她也就一筹莫展了。
“你饿不饿,我给你拿点吃的。”沈新柳问。
辰野忍无可忍地从被子下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