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邵胥便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是不度山的大师兄,也就自然而然地撑起来了照顾其他年幼精怪的责任。
戚邵胥很少会好奇自己的身份和来历,因为幼年还是一只白色小狗狗的他,打一睁眼见到的就是老祖,也一直都被老祖精心养护着。
老祖会经常抱着自己,教自己认字,教一些道理和功法。
但老祖经常吐血。
于是少年戚邵胥,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做好不度山的大师兄,照顾好其他的精怪也照顾好自己,不叫老祖劳心。
可能是不度山与世隔绝的缘故,也可能是戚邵胥天生便比较单纯。
已经一万多岁的他,仍旧保持着简单和质朴。
戚邵胥没有什么恐惧和欲望,每天在山上练练功,带一带精怪们就是他的日常。
或许唯一想要的,就是想下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但他一直记挂着老祖虚弱的身体。
老祖说山下不安全,叫他不要出去,他便一直留在不度山上,一直坚守着。
戚葭出现后,戚邵胥像照顾其他生灵一般,一视同仁地照顾这只嫩黄小鸟,并未想过太多。
只是他虚弱的一面,总让戚邵胥想起经常吐血的老祖。
他偶尔会觉得戚葭人形的模样与老祖有些像,都是那么的苍白和纤细,也莫名觉得亲切,便总会更多地照顾这个新来的师弟一些。
哪怕戚葭去了天界,引来了天帝,还做了天后。
戚邵胥都不觉得小师弟有何特殊。
直到忽然有一天,老祖单独将他叫去,说帝后想接他们去天界。
那天老祖交代了他许多,多数都是关于如何保全自己的,字字叮咛。
当时戚邵胥便觉得有一点点不对劲。
但即将离开不度山的激动和忐忑,还是让戚邵胥忽略了那点不对劲。
只是后来左思右想,他觉得老祖当时是有点欲言又止的。
以前老祖经常说一句话:时间在不度山上是凝滞的,不度山上没有时间。
离开了不度山后,见识了外面的复杂和华丽,见识了那么多的仙灵和快节奏的生活方式,戚邵胥终于有些理解那句话的含义。
来玉京的第一天,他就想家,想念老祖了。
除了惦念老祖的身体外,他总想起那日对方的欲言又止,总觉得老祖忽然放他们离山,是有什么事儿。
直到昨天,老祖通过秘制的法器,联络上了他。
“其实只是不度山上没有时间的概念而已,但我已经一万多岁了。你们没必要瞒着我什么,也不用担心我得知真相会如何,或是不配合。”
戚邵胥双目炯炯地望着戚葭:“我会配合,只是有些事情,我想问个清楚。”
戚葭便点了点,“好,你问。”
戚邵胥:“我当真是老祖所出?”
戚葭:“你有如此质疑,为何不当面问他?”
“我……”戚邵胥耿直憨厚的眉眼不自然地向旁边一瞥,“他昨日联络我时声音虚弱,我、我不想刺激他。”
于是大部分时间,都是老祖在说,戚邵胥在听。
戚葭点点头,“那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只说了些前因后果。”戚邵胥说:“老祖憎恶神族,说我可以帮你杀掉神族。”
“的确是这样。”话题打开,戚葭也没有什么隐瞒:“你是‘白虎’,是上古遗族。”
从出生起便从未怀疑过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白色大狗的戚邵胥,听见这个陌生的称呼仍不禁蹙了蹙眉。
戚葭:“简而来说,你的血脉和属性最适合助我打开大阵……但老祖一向将你保护得很好,我不确定他是否愿意你暴露身份,所以,前几日,我亲自去向他说明了情况。”
戚邵胥眼神出现一阵空白,重新看向戚葭时,他仍旧有很多疑问:“老祖说是你把我变成白色大狗的。他说你的幻术,天下间无人能破。”
戚葭没有隐瞒地点点头:“的确是我,但那也是你父亲的意思。理由,仍旧是为了保护。”
“为什么?”戚邵胥问:“谁要杀我么?是谁将老祖变成那个样子的?”
“自然是神族了。”戚葭说。
戚葭想了想,又道:“既然他肯让你来问我,那便是他并不介意你此时得知真相……神族一直想要杀你,杀你的父亲,从最开始时便是如此。至于原因……大师兄,你不好奇你的另一个父亲是谁么?”
昔年戚葭与天界太子虞白溪一同误闯不度山的时候,血河已经形成。
虞白溪是奉命前去查探。
戚葭则是因为意味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的母亲似乎很在意那条血河,她对那条血河的产生表示出了强烈的愤怒,这驱使朝归往那个方向走了一遭。
然后他们在那里发现了重伤的老祖。
不止重伤,还待产。
——当时断了双腿、骨瘦如柴的虚弱男子,正以灵脉孕育着一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