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掉眼泪,哭得鼻头红红的,听到脚步声,她努力回过头,但看向门口的双眼,却没有焦点,好像看不到他们。
她大声:“破道士,是你吗?”
而殷翊眼中,形似狮子的狻猊,挤进了他的屋子。
它是“气”,通过收缩,把一个脑袋通过门挤进屋子,再一整个脑袋放开,挤得屋里没有半点空隙。
此时,它正伸出舌头,舔兰絮。
仿佛她是一块甜甜的小饼干。
兰絮可就受苦了,它舌头和自己一样大,舔一下,就是从脚到头刮痧,倒刺透过衣服,刮到她后背,又疼又重。
殷翊不悦:“滚出来。”
语气很重,董州岩还以为是对兰絮说的,吓一跳,不过就知道不是了,因为房子里的阴影,不见了。
狻猊不情不愿地把脑袋收了回去。
董州岩和殷翊赶紧跑进屋子里。
董州岩问兰絮:“你还好吗?”
兰絮还是在掉眼泪,恍恍惚惚,精神紊乱。
她中午点了外卖,打伞去竹林拿,回来路上,总觉得有什么盯着自己,吃完后,去找了个路边的公共垃圾桶丢垃圾,突然遇到一头超级大的“狮子”。
她下意识跑,“狮子”却穷追不舍。
即使自己跑回屋子里,狮子还是挤进来。
受伤倒是没有,但是真的很恐怖。
兰絮崩溃:“我、我都说了,我没有急支糖浆,它还追,呜呜呜!它还舔我!呜呜呜好脏啊!”
虽然很可怜,但是真的有点儿……可爱。
董州岩忍住不笑。
一旁,殷翊可没忌讳那么多,他用手指指节抵着唇,看向别处,身形微抖,“噗嗤”笑出了声。
兰絮:“……”
她都这么可怜了,臭道士还笑!
她气势汹汹,想站起来骂他,但用力了两次,都跌坐了回去。
被吓得腿软。
狻猊是瑞兽,她是僵尸,她本能恐惧它,它还非要凑上来,任谁被这么个庞然大天敌舔几口,不尿出来都好了。
兰絮低头默默垂泪,揉揉自己小腿。
董州岩看不下去了,清清嗓子,道:“我扶你吧?”
兰絮坐在地上,朝他伸出双手。
董州岩刚握住手,一旁,殷翊握住兰絮的另一只手,猛地把她拉了起来。
兰絮踉跄了一下,撞到殷翊怀里,被他微微推开。
董州岩收回手,饶有意味地看了一眼殷翊。
殷翊翻了个白眼,憨批,她是僵尸,是他能随便碰的?
兰絮:“我要去洗澡!”
气形的狻猊没有口水,可是她心里过不去这道坎。
殷翊半扶半拉,把她带去房间:“去。”
看兰絮拿着已经烘干了的古风衣服,跑去厕所。
他拿起她手机,登上自己联系软件的小号,加大号。
又在大门口贴了个符咒。
他们今天还有事,只是抽空回来。
殷翊站在浴室外,想敲敲门说要走了,听着里面的流水声,突然神情古怪。
这种行为……挺奇怪的。
算了。
于是他直接和董州岩走了。
车上,董州岩终于可以八卦他了:“她就住你这儿啊?”
殷翊:“她偷渡的,没身份证,你是公安局的,给她开个后.门做一个,让她可以出去租房?”
董州岩:“不不不,违法违纪的事我们不做。”
今天发生事,证明兰絮身份有猫腻,不是他这种道外人能插手的。
好在殷翊虽然有时候嘴上说话不饶人,做事却没得说,董州岩打了下方向盘,问:“下午,还是去医院吗?”
殷翊有点累了,靠着车后背,闭目养神,只道:“嗯。”
殷翊七岁那年,全家出门旅游,却遇到一场重大车祸,肇事司机和殷翊父母当场死亡。
幸存者,只有他和肇事司机的妻子刘媛。
她成了植物人,十五年过去了,如今还在医院。
师父告诉殷翊,这并非普通的车祸,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查找罪魁祸首,刘媛是线索,她身上有蹊跷,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积攒很多怨气。
他得去消掉怨气。
不得不说,这事还得是秃驴们做比较顺手,但他怕秃驴们太顺手,把刘媛也超度了。
所以还是得自己出手。
……
做完这些,殷翊回到道观。
天已经黑了,他眉心酸胀紧绷,独自迈步在萧萧竹林中。
风起,竹片簌簌地落。
耳畔,似乎母亲的笑声浅浅:“阿翊以后就不要做道士了,考个博士,免得跟你爸一样,总到处跑。”
……
他步伐有点重。
回到家,没看到兰絮,能感觉她没走远,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