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细想,不用思量,只是觉得该见见了。
可现在看她的样子...
等她安静下来之后,他说了一句,
“现在见面,给你增加负担了吗?”
不知怎么,金粒粒的心一下子变得好难受。
她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酸酸胀胀的,好难受。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好像突然意识到,在她的心里,他和原来面基的朋友好像真的有些不一样。
不是说原来的面基不郑重,而是好像这次她必须要郑重再郑重,否则一个不小心,就要万劫不复。
她有些沮丧地在纸上划拉着,
“我只是...有些没准备好...”
千里之外的男人笔半伏在书桌前,服帖的衬衫勾勒出紧致的身体线条,衬衫袖子挽在手肘的位置,就这样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
那双让人琢磨不透的眼睛定定地盯着笔记本,此时清亮又执着。
半晌,长睫低垂,他妥协又无奈的笑,
“好。”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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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卡车的到来,成为了红星村好些天茶余饭后的热聊话题。
实在是因为这是开进红星村的第一辆大卡车,好些人都没看过大卡车呢。
而这辆车为什么而来,也成了大家讨论度最高的事。
“听说是来找新来的那个女知青的。”
“哪个女知青啊,知青点那么多女知青。”
“就是最漂亮的那个呗,一笑起来两个笑涡涡那个!”
“真的呀!来找她干啥呀?”
“送东西呗,好像听说是她哥给她来送东西!”
“真的啊,那这知青家里条件可太好了!从没看过开卡车来给送东西的!”
“哎呀,城里姑娘肯定和咱乡下姑娘不一样,毕竟是城里人!”
“妈呀,我以为是和王秋霜一样的呢,我还想着能不能给我儿子说到家里来做媳妇呢!”
“呸!你胆子可够大的了,还想讨城里姑娘做媳妇!”
“那咋不能呢?赵宝根都能给儿子讨个城里姑娘做媳妇,咱咋不能呢?”
“呵——那你可死了心吧,人家姑娘这条件和王秋霜可不一样,人家王秋霜也是因为在村里这么多年,耽搁的年纪大了没办法才将就的老赵家,你以为人人都是王秋霜呐!”
......
村里人背后怎么说,金粒粒不知道。
一来他们还没说到她面前来,二来在外面说的几乎都让廖红梅给收拾了。
金粒粒现在可是廖红梅的老师,廖红梅咋可能眼看着有人蛐蛐她?
每天下班就是挨个闲聊据点绕,听到有人说这个事儿就一顿科普:一、金知青的家人给捎东西过来有啥可蛐蛐的?二、在背后蛐蛐人家不道德,都散了吧早点回家!
有了廖红梅这个巡逻卫士在,谁还敢再蛐蛐啊,要蛐蛐也是回家自己蛐蛐。
金粒粒最近的情绪有些低落,干什么都无精打采,经常走神。
她也说不出是为什么,总觉得怅然若失。
“粒粒,你不舒服啊?”
同屋住的姑娘有些不放心地摸摸她的额头,凉哇哇的,一点不热。
别说,手感真不错,跟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真遭人稀罕!
“有啥不舒服的?是思春了吧!”
那个对象在西北的姑娘咯咯笑着说。
这个样子她熟啊,她就经常这样。
等过一阵收到信就好了!
害,要是能见一面,哪怕不拉手,就说说话,可能也没这么多情绪。
可见一面又谈何容易呢?
姑娘重重地叹了口气,也和金粒粒一样,拖着腮发愣起来。
得!一下病了俩!
不对,是三个!
除了这俩,沈云云好像也有点不正常。
不过她的不正常不是走神,是激动亢奋,天天往大队跑,去看有没有自己的信。
每次回来都没精打采,然后第二天又继续跑,跟盗洞的耗子似的一天都不安宁。
“思春?思什么春!思谁?”
曲小慧警铃大作,立马蹦起来问。
她对金粒粒的情绪波动格外关注,每次都站在第一线上,不知道以为俩人关系有多好呢!
金粒粒没理她,懒洋洋地起身收拾自己的画纸。
屋里的门被推开,还没看到是谁进来,说话声就先进来了。
“金老师在吗?”
曲小慧的脸刷的一下就啷当下来了,把凳子使劲一摔,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金粒粒,又有人找你!你怎么天天引逗这些阿猫阿狗来咱们知青点,你们有话不能外头说去?”
金粒粒白了她一眼,没精打采地说:
“怎么,要我领着她去院子里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