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意上前,“怎么了?”
辛禾雪反问:“你不觉得这屋中冷得很吗?”
如果是寻常的天气冷热变化,不会对锦鲤妖有影响。
只不过现在是妖鬼作怪,阴风阵阵,房屋四角都冒着阴恻恻的冷气,辛禾雪也不免感到不适。
卧房里空空荡荡,床铺上除却木板和垫着的褥和枕头,连被子也无。
辛禾雪拍了一拍身侧的位置,“上来。 ”
渡之十分听他的话,未发一言异议,平直的坐到辛禾雪拍过的位置上。
辛禾雪指挥道。
“袈裟脱了。”
“躺下。”
渡之的袈裟平日里常常清洗整理,干净整洁,除却皂角的气味,余下的就是沉香木的气息,倒也不扰人。
辛禾雪权当是被子,给自己掖好四角,又道:“抱我。”
渡之依言而做,虚虚地环住身侧同床共枕的人,随后一动不动像是木头。
辛禾雪自己找好了位置。
如同小猫盘好尾巴,轻轻巧巧地蜷起身,窝进去。
出家人身上维持不变的温热,倒是让辛禾雪四肢沾染的寒意散去不少。
他困倦得眼中蒙着一层水光,“天亮了再叫我。”
渡之应答:“嗯。”
辛禾雪入睡得很快,屋中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月光从没掩实的窗户照入,落在地上如同一层霜。
接近是满月了。
半面被乌云遮蔽的月亮彻底敞露出来,完完全全趋近于圆月的盘状。
渡之剑眉一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痛苦似的,甚至额际生出了冷汗,胸腔挤出沉闷的吭声。
渡之如同点漆的黑瞳,闪过一抹血色微光。
仿佛极远处传来的嘶哑声音,阴恻恻道:“秃驴,好艳福。”
“哦?不对。”声音的主人才留意到沉睡的青年身份不一般,兴味被挑起来,尾调微扬,“这是你特意为我寻的伴偶?”
“我瞧瞧……确实在适龄的繁衍期。”
渡之冷沉:“闭嘴。”
他闭眸,心中念经,直到后半夜重新睁眼时,眼中的血色才消失不见。
………
待任轲清早醒来,发觉不对,借着鱼肚白的天色出门寻找。
出乎他意料,任轲在一个荒草山坡上见到了高僧和青年,不远的另一旁就是一座孤坟。
朝霞满天,旭日从东方升起。
映得赤色袈裟火红,罩在青年身上,而青年正安然睡在坐禅的高僧怀中。
火红袈裟之上,玉面如雪。
任轲上前,正要喊“大师”。
渡之早已发现了他的身影,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