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这孩子,让她打。”
闻亭丽脑中飞转,这当口她又能给谁打电话,燕珍珍?赵青萝?乔宝心?无论如何她都不忍心把她们扯到这么污糟的事情中来。
邱大鹏耐心告罄,冲手下人摆摆手,一帮人呼啦啦围住电话亭。
“快出来吧!”闻亭丽心一横,当着众人的面拨起了邝志林名片上的号码。
一帮人愣住了。
打过去,那边却无人半天没有接电话。
白龙帮的人再次公然发笑:“闻小姐怎么不开腔?你不是要跟这位‘邝先生’说你遇到麻烦了吗,来来来,我们好心替你报地址,‘甘家巷,邝先生快来’。”
那人故意捏着嗓子尖声说话。闻亭丽焦急地等了几声,便要挂掉电话,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一点动静,闻亭丽一惊之下,险些没握稳话筒,看这架势那头似乎有人,她吓得忙说:“我、我找邝先生,我是闻亭丽。”
然而那边却久久没人吭声,她万般无奈,只得挂掉电话。
***
库伦路的某间寓所,陆世澄刚进门就听到一阵急促的电话响。
他随手把西服外套扔到沙发上,这是邝志林的私宅,电话轮不到他来接。
一个钟头前,邝志林约他在此见面。谁知刚到楼下,力新银行那边出了点小状况请邝志林过去处理,邝志林下楼把钥匙交给他,自己开车走了。
偌大一间寓所现在连个下人都没有。这不奇怪,每回邝志林向他汇报要事时,都会把附近的闲杂人等提前清走。
电话依然在响。
陆世澄置若罔闻,案几上放着茶水,他欠身拿起一杯水喝了几口。
渐渐地,陆世澄觉得那铃声比雷声还吵。
他不耐地瞥瞥自己的腕表,这个点正是饭点,也许,那边的人有什么急事找邝志林?
终于,他起身拿起电话。
刚把话筒放到耳边,里头传来几个男人的调笑声。
“我瞧她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甘家巷,邝先生快来。”
这期间,话筒边有个人的呼吸一下下重重拂在麦克风上,听上去极为焦灼。
陆世澄握着话筒静静等待,那头的谑笑声越来越放肆,打电话的人却始终一句话都未说。
陆世澄垂眸看看手中的水杯,突然将其搁到桌上,力气故意大一点,发出咚的一响。
电话那头果然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倏地一默,忙说:“我找邝先生,我是闻亭丽。”
***
“你所谓的邝先生在哪呢?”一伙人大笑着拉开电话亭的门,“这下你还有话说吗?
闻亭丽不等对方拉扯自己,反身用肩抵住门。
“你们懂什么,刚才接电话的是那位陆公子!陆家很快就会派人过来!”
众人越发笑得打跌。
“我说我是天王老子你信不信?”
闻亭丽虚张声势:“我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再等个十分八分钟不就知道了?万一我说的是真的,你门就不怕陆家找你麻烦?”
邱大鹏将雪茄扔到脚下踩了踩,拉长了声道说:“听她的,那就再等一等,假如你真能请动陆先生,你帮邱伯伯引见引见如何?”
闻亭丽心头微松,她不信十分钟后厉成英的人还找不过来。
拖得一刻钟,是一刻钟。
十分钟过去,邱大鹏等得脸上泛起了油光,巷子口也不见有人来。
很好,他像个傻子似的又被这孩子耍了一遭!一扭头,他没好气地说:“把她给我拖到车上去!”
闻亭丽拼命抵住电话亭的门,然而,一个人怎敌得过这帮流氓,就在她即将被强拽出去的那一刻,巷口诡异地一静。
巷口悄然多了个人,这人插着裤兜立在那儿,一副刚巧路过此地的样子,夕阳照在巷口,把那人的腕表照得熠熠生辉,这个人先是半信半疑朝里瞧了瞧,看清里头的情形,面色一淡,朝一行人走过来。
邱大鹏僵在了原地。几个流氓闻声一回头,也似被定住了。
闻亭丽的表情更是见了鬼似的,
“陆、陆公子。”
众目睽睽之下,陆世澄径直走到电话亭前,向前一伸手,几个流氓愣愣地缩回自己的爪子,就这样,陆世澄毫不费力地拉开了门。
闻亭丽几乎是一个箭步从里边跳到陆世澄身前。
这时,邱大鹏终于回过神来,眼看陆世澄目光扫向自己,忙腆着笑脸向后退:“误会!一场误会,亭丽,邱伯伯就不送你了——”
剩下的那几个流氓也是如梦初醒,随邱大鹏一窝蜂跑到车边,纷纷跳上车,轰隆一声驾车跑了。
闻亭丽现在顾不上管邱大鹏,因为她整个人都处在极大的震惊中。
大白天见鬼也不会比在这里看到陆世澄更让她吃惊,刚才她不过是信口胡说,难不成那电话真是陆世澄接的。
“陆先生。”她结结巴巴地说,“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