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和林耀远一起回来,但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说了那件事于是开始闹脾气,故意说自己不确定要不要回来过年了。所以最后,陶茹之只能自己先回来,把所有事都一笔带过。
家里的布置和上次回来相比似乎变化不大,改动都在细枝末节的地方。比如,餐桌垫上了一块红白格的桌布,摆放了一株从早市里买来的鲜花。
又比如,电视机旁的柜子里多了一张相框——陶康笙和林棠娟的合影并不高调地摆放在中间一层,是两人蜜月时在泰国拍的,一人穿着一条当地的花裤子,身后碧海蓝天。
陶茹之伸出手,默不作声地把照片调整到了显眼的位置。
在家里闲散地度过了寒假的头两天,陶茹之溜达着出门闲逛,走着走着,等回过神时,她发觉自己走到了林耀远的旧家。
这条她一直习惯去照顾雨滴的路线,身体比脑袋更惯性地记住了。
不过身上没带钥匙,进不去屋子,也没必要再进去。
雨滴现在不用再做留守儿童,在东台开启新生活,大大方方地和主人住在一起。
说到底,林耀远,你也和我没什么不同,后果都是送掉小狗。
不,应该说你比我蠢多了,早送晚送,难过的等级都不一样。
陶茹之独自坐在楼下,仿佛雨滴还像从前那样跑累了趴在她脚边。
傍晚的余晖下,她拍了张小区的空镜发给林耀远。
他回得很快,仿佛之前不愉快的收场从未发生过,很稀松平常地问她:「你去那里干什么?」
陶茹之却反问他:「你后悔养雨滴吗?」
「我为什么要后悔?」
「因为你让分离变得更艰难。」
片刻后,陶茹之收到了一个不假思索的回答。
——「没关系,我很擅长接受分离。」
陶茹之握紧手机,蓦地鼻腔一酸。
那样平淡的一句回复,就好像一幅端正的刺绣。可是翻过背面,全是错乱的针脚。
所以在她也将在他人生的针脚中再添进一笔时,他只是轻微地阖眼,说我有点累了。
于是,这根针率先扎到她的心脏里来。
陶茹之咬紧牙关,任这股刺痛驱使着手指,冲动地打下一行字,发送。
「你回来过年吗?」
他还是那副口吻:「我还没确定」
「那就回来吧。」
你回来,我就不走。
哪怕这会让我戒掉你变得更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