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就收敛你对她的在乎。”她看得出他在看到她之后,刻意收敛了对慕诗情的关心,到底还是顾忌她的心情。只是情急之时难免有些不受控制,还是让她亲眼看见他哄另一个女人的温柔模样。裴时礼看着她,眸底翻滚着滚烫的情绪,甚至连呼吸都因为她的这句话愈发粗沉,“我和你说过,温蒂救过我,难道你觉得我看到她从楼梯上摔下来应该不管不顾才对?你明知道我对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非要说这些话吗?”他的情绪似是有些不受控制,按着她肩膀的力道无意识加重,沈思柠的肩胛骨被他捏得发疼。
她皱了皱眉,“能轻点吗?”
裴时礼注意到自己的手,立刻撒了力道,喉结上下滚动几下,眸底铺满暗色的沉静,“抱歉。”
沈思柠笑了下,回答他刚才的话,“没问题,你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是我的问题,是我不够爱你,没法包容你的一切,但我又不是完全不爱你,所以没法做到视而不见。”这话一出,裴时礼瞳眸骤然一缩,本能地忽略她这句话完整的意思,要那间万般情绪又涌了上来,她刚刚说的意思是一一她爱他?这是她第一次亲口说爱他,裴时礼的眸中微微失神,欣喜过后是汹涌的恐慌,她说她爱他,虽然没有很爱,不过他也并不需要她很爱他,一点点爱就好,太过炽热的爱很容易消耗完,一辈子都维持着对他的这一点点爱就够了。“走吧,我们回家。”他缓了缓嗓子,又一次牵住她的手,比之前攥的更紧,沈思柠甩都甩不掉。
沈思柠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前一刻还冷漠地和她讲道理,下一秒却直接结束这个话题,抓着她的手就要回家。他这是怎么了?
因为她说不够爱他,生气了?
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生气。
“裴时礼,你一”
“这里人太多,”裴时礼打断她,“有什么想说的,回家再说。”
沈思柠抵不过他的力气,也不能在人来人往的生日宴会上与他争执,便跟着他上车,司机一路开回南岸。回到家,沈思柠路过主卧时脚步未停,裴时礼想也没想地拉住她的手腕,“你去哪儿?”
“次卧。”沈思柠疲惫地闭了下眼,“让我安静一个晚上。”
他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她不能。
有些事亲眼所见,比想象千万次带来的冲击效果更尖锐。
裴时礼看着她疲倦冷淡的面容,烦闷的郁气涌了上来,但又想到她说的“爱他”,被他强行压制下去,他喉结滚了滚,“我睡次卧,你留在主卧。”沈思柠没有在房间分配上和他争,抬腿朝主卧走,她在空荡荡的卧室里占了几分钟,准备去书房,正要出去就看到推门而入的裴时礼。他没有进来,站在门边看着她,“我去医院一趟,你早点睡。
沈思柠手指一顿,淡淡地应了声:“嗯。”
他站在原地看了她半分钟,才抬腿离开。
等他走后,沈思柠深吸一口气,去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写离婚协议。
敲下“离婚协议书”五个字那刻,她的指尖轻微颤抖着,敲键盘的动作变得吃力。
工作四年,她写过无数份离婚协议,甚至第一次写法律文书,就是离婚协议书,里面模板化的格式和内容,她闭着眼睛都能想得起来。[双方因性格不合,导致夫妻感情破裂,无法继续共同生活,已无和好可能,现双方在平等、自愿的前提下.....沈思柠看着屏幕中的字,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他们吵架冷战争执和好,甜蜜温情恣意欢笑,三年的时间,有太多太多的回忆,让她连下决心都变得犹豫。只是再犹豫,也该做个了断了。
她忽地想起许久之前的一个案件,闵语和钱志远,一起生活二十年的人,纠缠许久最后还是分开,闹到对簿公堂。比起闵语的二十年,她的三年显得太短。
脑海里闪现闵语趴在桌子上哭得痛不欲生的表情,沈思柠呼吸一窒,指尖重新放在键盘上,继续写离婚协议。裴时礼到医院时,慕诗情刚做完手术出来,看到他进来,她的眼底瞬间亮了起来,“Etha......
她的面色仍有些苍白,手上和腿上都打着石膏,让她原本就柔弱的身体更显得可怜。
裴时礼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漠然地看着她,“温蒂,我记得上次见面时,我告诉过你,不希望你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这话你不记得了吗?”慕诗情的脸色瞬间煞白,声音哽咽:“...我只是想让你太太帮忙求情,求你不要封杀诗颖,她只是一时想岔了而已,她努力十年的心血不应该付之东流。”裴时礼敛着眸,“对于当年的事,我很感激你,也只有感激,我明确地告诉过你,你的出现会对我的生活造成干扰,当年读书的时候我们并不熟,这些年你又是在床上躺着的,所以你可能对我不大了解,我的耐心向来不是很好。他的嗓音始终是温和的,或许是顾忌她刚做完手术,听起来甚至有些温柔,只是再温柔也没法稀释他话中的冷漠,这种不动声色的陈述,比赤果果的指责更让人心寒。她和他只是大学同学,凑巧的是,他们加入同一个社团,几乎是第一眼见到他,她就迷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