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礼盯着她看了几秒,没有回答,转而问道:“回家吗?”
沈思柠顿了片刻:“好。
马路边不是适合谈话的场合,更何况沈思柠现在很累,没有精力去思考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一路上,沈思柠都是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裴时礼会问她一些没什么意义的小事,他问她便回,回完继续偏头看向窗外。等红灯的时间,他忍不住转头看她,却只看到她沉静的侧脸,专注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又仿佛什么也没看,只是睁着眼睛望向窗外出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裴时礼眼眸暗了暗,眸底划过几抹暗流,直到绿灯亮起,他才收回视线,重新发动引擎。
沈思柠睁的眼睛都要酸了,索性阖着眸,打算在车上眯一会,只是连短暂的宁静,有人都不愿意给她。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破车内死寂的沉默。
沈思柠以为是自己的,下意识睁开眼,车内显示屏上连接的是裴时礼的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慕诗颖。她先是怔了下,然后意识到,她似乎对慕诗颖在晚上给裴时礼打电话这件事,并没有过多的震惊。好似这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
裴时礼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想也不想地要挂断电话。
沈思柠抬起头,看着他冷然的面容,突然好奇地问:“如果我不在这,你还会挂断吗?”
裴时礼偏眸看着她冷淡的侧脸,喉结微动:“你想接?”
沈思柠自嘲地扯了下唇:“接吧,万一有什么大事呢。”
她还能说不许接?万一出了什么事,算在谁的头上?
说完,她抬手,在屏幕上点了下,接听电话。
裴时礼皱起眉,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焦急无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时礼,温蒂突然心脏病发,在家晕倒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听说你回国了,你能来看看她吗?”车内过于安静,电话里的声音一清二楚,沈思柠眼睫颤了颤,偏眸看着浓稠的夜色,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果然,和她预料的一样。
裴时礼手指微顿,语调冷淡:“晕倒了你不知道叫救护车?”
“我..我这就叫救护车,”慕诗颖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你能叫人来一趟吗?我不方便出面。
裴时礼眼底覆上一层薄冰,凉声道:“我知道了,会有人和你联系。”
他估计是刚下飞机,眉眼间染着几分疲倦,她可不想出车祸,年纪轻轻命丧黄泉。
挂断电话,裴时礼偏眸看她,沈思柠先他一步出声:“你先专心开车吧。
裴时礼盯着她看了几秒,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剩下的路程,一直到家,两人没再说一句话。
到家后,裴时礼在停车,沈思柠没有等他,抬腿往家走。
搬到南岸以后,家里除了张嫂,还有陈管家和几个佣人,不过他们俩都不喜欢人多,他们只有白天才来,这个点已经走了。进门后,沈思柠打开灯,拎着包上楼,去拿衣物,然后把自己锁进浴室里。
裴时礼因为要停车,比她慢几步,听到“咔哒”的锁门声,菲薄的唇紧紧抿起,他扯了扯领带,仿佛这样可以让呼吸更顺畅。也许是他们异地的缘故,经常见不到面,彼此都珍惜在一起的时间,所以这两年多,他们几乎没吵过架,就算是闹了矛盾,他去哄她,她很快就会把话说开。可是今晚,裴时礼能明显感觉到,她和以往数次争吵时的态度都不同,她的脸上只剩下温静倦懒,明明就在他面前,却无法触手可及。手机再次响起,裴时礼蹙起眉,眉眼间烦躁中染上几分戾气,原本要挂断电话,瞥到来电显示,他冷笑了声,点开接通。裴时澈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大哥,听说你回国了啊,澳洲的事还没处理完你就回来了啊,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裴时礼走到书房,里面没有开灯,唯有走廊暖黄色的光线投射进来,忽明忽暗的光落在他的侧脸,裴时礼点了根烟,薄唇噙着几分冷笑:“裴时澈,你是有几条命,谁给你的胆子去找她?”“你把秦筝送到我找不到的地方,我在商场上不是你的对手,自然要在别的方面出气,”裴时澈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大嫂很生气吧?怎么?她决定不要你了?”她不要他了?
装时礼的瞳眸骤然紧缩,眸底涌出一丝晦暗。
“啧啧,好不容易被人爱了一回呢,”裴时澈感慨,“大嫂看到你和慕诗颖在一起的照片,那个可怜啊,又伤心又隐忍的表情,让我都有点心疼了呢。裴时礼低眸,看着指尖燃烧的猩红,“你提醒我了,我当初只答应秦筝帮她摆脱你,没有答应她给她一个优握安稳的生活。”裴时澈听懂他话里的警告,瞬间怒了:“裴时礼!你他妈还是人吗!”
裴时礼轻描淡写的道:“秦筝是死是活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当初帮她摆脱你,只是因为她拿了对等的东西和我做交易,这几年是我太心善了么,让你有胆子在她面前说三道四,我不弄死你只是因为老太太还活着,你如果再插手我的事"你.....""
裴时礼阖上眸,烟已经燃到尽头,他却没掐灭,感受着猩火在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