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的哭声的由来。
姬萦抬眼朝大厅另一端的出口望去,不知对面又通向哪里。谭细细大约就是通过那边的出口,进到将军府里来的。谭细细好不容易把破了的那袋肉干抱起来,堆到手旁的袋子上面,边驱赶着闻香而来的贪吃鬼们,边说道:“自大人入住府中后,下官一共窃走鸡鸭猪肉无数,都晒成了肉干,保存在这些口袋里了。在公子身后,有三个木箱,下官现在分身乏术,还请大人亲自打开。”
姬萦让徐夙隐站到自己身后,谨慎地走近了角落里的那一个木箱,打开了上面的锁,一把揭开箱盖。银灿灿的光芒闪瞎了姬萦的眼睛。
她什么都想过了,就是没想到,这么一个朴素无奇的木箱里面,竟然有满满当当的银锭无数。
姬萦打开了另外两个木箱,里面装的也是银锭。
“下官养在地道里的畜生一共有一千零三只,下官每夜只睡两个时辰,醒了就来这里给这些畜生们铲屎冲尿。”谭细细一张白脸上苦不堪言,估计他平日里也没人可以诉苦,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一个劲地呜呜叫唤“累和苦就不说了,这么大量的排泄物,若是放任堆积,臭到地面上就不说了,这些畜生也要生病。所以,下官与城外的庄子达成了协议,他们自己带车来拉下官收集到地面的粪便,然后从每年的江米收成中,百中取六予我。”“他们竟然同意了?”姬萦惊讶道。
“当然。”谭细细说,“青州只有两个收粪人,所有的牲畜和人的粪便都要经他们之手。庄子用量大,靠自产是绝对不够的。从收粪人手中买,价格又十分高昂。牲畜的粪便通常混有草籽,而下官提供的粪便则干净高质,物美价廉,他们为何不不同意?
“你就是用变卖江米的钱来养活这些猫狗?”姬萦问。
“哪够呀!”谭细细几乎快哭了出来,“这些畜生,什么用也没有,就是吃得多拉得多,还个个都想吃肉!就凭下官十三两的年俸,要是再不想想办法,哪儿养得了这么多张嘴巴!”大约想到了历年的辛酸,他真的眨巴出了眼泪。
谭细细用蚕宝宝一样白胖的手指夹住手心的衣袖,抬到眼前来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委委屈屈地说道“根据往年的情况,每到年末,下官就会得到九十旦江米一”
“在天京失陷之前,九十旦江米直接售卖能卖九十五两,下官让酒坊代为加工成醴,酒坊四中取一,还剩三千大斗。这三千大斗佳醴托商队销往邻州,可卖得九万两,即便是商队提走一成,也还剩八万多两。今年四处动荡,米价飙升,天京一带农田被毁坏殚尽,今冬粮价必然飙升,下官本打算直接低价销往天京,也算做了一回好....或许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谭细细叹了口气,脸上露着疲倦。
“大人,事情就是这样。除去这些畜生们的开支,这些年攒下来的钱,下官都放在箱子里了,没有为自己用过一枚铜板。你们想怎样处置我,下官都没有怨言。只不过,这些畜生是无辜的,还望大人留它们一条贱命,任它们回归自然。”谭细细看着徐夙隐,而徐夙隐看向姬萦,她才是这里能做主的人。
姬萦谁都没看,她在看那一脸聪明的小猴子。
“这小猴子有名字吗?”她兴趣盎然地问道。
“畜生要什么名字,能活着就不错了”谭细细顿了顿,不情不愿地补充道,“我平时就啧啧两声,它就来了。”姬萦也“啧啧”了两声,可那小猴子依然坐在谭细细脚边,扯着他的裤脚,虽然视线看着她,但双脚却纹丝不动。“它身上的衣服是你做的吗?”
谭细细脸红了。
这比在将军府下偷养猫狗更让他难以承认。
他看向什么也没有的头顶,似乎那里有高深的难题正在等他研究,半晌后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含糊的声音以作应答。“对面通往哪里?”姬萦问。
“谷坊街一处民居内。”谭细细再次有脸红迹象,.....就是下官的住处。那原本是一口枯井,下官是在清理其中枯叶淤泥的时候发现了这条密道。他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
“大人,依下官之罪,死罪可免吗?”
姬萦没回答他,转而问道:
“既然你不愁银子,为何要偷窃书房内的玉珠?”
“什么玉珠?"
谭细细一脸茫然。
但紧接着,他醍醐灌顶,怒目而视向脚下的小猴子,怒喝道
“交出来!”
小猴子缩起身子畏惧地看着他。
谭细细再次怒吼:“交出来,不然剥了你这畜生的皮!”
那猴子聪明伶俐,好似真的能听懂人话一一虽然姬萦认为谭细细不可能真的剥了猴子的皮,但小猴子还是快步包向了堆积破布口袋的地方,从里面刨了又刨,扔出了一锭金子、半块青隽军的虎
卑、一块碧绿的玉璧、盛果子的金碟、两根银勺、一把红枣..
东西之多,竟然堆成了一座小山。
最后才是姬萦丢失的那枚浅绿玉珠。
看到小猴子丢出来的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