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场黄粱美梦,梦醒了一切都没了。
唐碗公主憋屈,借着酒劲来到闻府。
她是北境国的公主,是闻兮的未婚妻,自然没谁拦她。
她好说歹说,劝着闻兮饮了她提前下好的药。
唐碗公主哭得哀切,
“皇兄,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闻兮已经答应同我回北境,皇兄就成全我们吧!”
*
兰宇轩,夜色渐深、银辉不浓。
苏烟在皇家园林用过热闹的晚宴,陪同姚夫人先行回府。
定国公和陆行之留在皇家园林继续陪邻国的王孙贵族们畅快饮酒。
北境皇离席后一直没有出现,派使臣给永康帝道别,说是感谢多日的热忱招待,离国已久、明日归程。
有意思的是,闻兮一整日没出现。
上京就这么大块地儿,上午发生的事,只要不刻意捂着,下午就能在茶楼酒肆传个遍。
说是唐碗公主晨间离开闻修撰的府上时,披头散发的,没有梳洗没有打扮,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被北境皇的侍卫们架着上了马车。
这就不太雅了。
尽管唐碗公主和闻修撰有婚约,但毕竟尚未成婚。
婚前苟合,有伤风化、于理不合。
茶楼里还有传得更夸张的,说是唐碗公主勾搭在先,用花绳将闻修撰折腾得凄惨,北境皇气疯了,也不好责怪闻修撰,当场打了唐碗公主两耳光。
也正是因为这出闹剧,北境皇提前回国。
苏烟无从分辨流言蜚语的真假,只从陆行之口中得知确有其事,不过事情的细节,除了当事人唐碗公主和闻兮,外人也不敢多问。
回到定国公府,
苏烟命如薇给姚夫人拿几个莲蓬过去,把蓝色的睡莲花交给如意,让如意寻个雅致的瓷瓶养着。
雕花窗畔,一朵淡雅的蓝色睡莲花斜插在青花瓷瓶里。
睡莲花已合上花瓣,似个娇羞的小小美人儿,将昳丽和柔美深藏。
苏烟低头,嗅了嗅睡莲花的清香,勾了勾唇。
又剥了颗莲子,白嫩清甜,嚼在齿间尽是夏日的清新,她不由多尝几粒,卷翘的长睫轻眨,眨落满室的柔情。
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是陆行之。
他大跨步走近,掀开月门上的珠帘。
“夫人喜欢吃莲子?”
苏烟正准备收拾满桌的狼藉,闻言微红了耳尖,将剩下的莲子不动声色地藏入手心,道,
“还行,不怎么好吃。”
“太嫩了。”
陆行之轻笑,绕过她的后腰,从她负在身后的手心接过一把莲子,也不拆穿,只细细地剥了一颗,咬了一半。
他敛下嬉笑,凝神品尝,煞有介事地分析,
“清甜可口,实在美味。夫人,你要不要尝尝我这颗?”
说着将他咬了一半的莲子送至她的唇瓣。
白色的莲米被咬断后,露出中间绿色的莲子芯。
莲子芯微苦,就是这淡淡的苦混在清甜的莲米中,别有一番滋味。
苏烟有少顷的犹豫。
她被迫承I欢和主动接受他的亲近是两回事。
白皙俊朗的容颜近在咫尺,多情的桃花眼含着笑望向她。
那修长的指捏着半颗莲子,骨节分明,指甲盖明亮饱满、修理得整齐。
苏烟蓦然想起他从荷花湖畔踏水而来的模样,纵有万千女子等在岸畔,他幽邃的眸底从来只她一人。
她冰封的心像干涸的土地遇见久违的甘霖,啪的一声,从裂开的缝隙里颤颤巍巍地生出嫩芽。
她垂下鸦羽般的长睫,微微张唇。
他却反手将莲子丢入自己的口中,惯有的慵懒调侃语气,
“想得美呢?看不出来我逗你的?”
说着就捏她气鼓鼓的粉颊,捏了左脸捏右脸,似在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气得苏烟使劲一脚踩在他的足上,
“陆行之,给你脸了是吧?!”
陆行之就笑,变戏法似地摸出一把已经剥好的莲子。
就是方才他从苏烟手中接过的那把。
“夫人若是喜欢,随为夫去个好地方。”
荷花湖深处,有一湾早开的莲,随处可见粉白色的莲花、青色的莲蓬,湖面上还有刚刚成熟的水菱,可不比他手心里的这几颗强?
几颗清甜的莲子入喉,苏烟焦灼的情绪总算平息了些,
“唬我,我不去。”
这个季节哪来的水菱?至少还得等一个多月。
况且他不是说整个荷花湖能吃的莲蓬都被他摘了么?漏下的能有几个?
先前在皇家园林,陆行之就提过,说晚上带她去游湖。
黑灯瞎火的,湖边虫蚁也多,去干吗?
她可不想被藕茎上的小刺划伤、也不想被虫蚁咬得满身的红疙瘩,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