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让她回去,便并非她待客不周了。
“五姑姑慢走。”纪明遥笑。
不管怎么说,五姑姑的姨娘还在。
真好啊。
张家大房太太名下有三个女儿,前两个亲生的已经出阁,只有一个麻出的三女儿还留在家里,今年十四岁,名张文佳。她在尚书府同辈姊妹里排行第五,虽与纪明达最交好,但与纪明遥的关系也还算可以,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总体来说互不讨厌。五姑姑已经走了,嫡母又连着眼神催她,张文佳便走过去,笑道:“二姐姐,我前儿正看见一本书,你一定喜欢。我叫丫头取去。“走吧,咱们去看。”纪明遥从善如流。
到了东厢房,她看书,张文佳随便干什么,互相不用绞尽脑汁想话题,怎么不算一种和睦相处?
两人并未挽手,只与各位长辈告辞,并排要出去时,三房的六姑娘张文春竟也凑了过来。
她笑道:“昨儿五哥带回来的几样新鲜点心,我还没用,就收着,等着请二姐姐尝呢。”
纪明遥微微挑眉。
张文春是三婶娘的亲女儿,也与纪明达最好,从小只会跟在纪明达身后叫“大姐姐”,请教这个,问那个。而与张文佳不同的是,张文春不但与纪明达好,还很瞧不上她,也觉得她“懒惰、不求上进、不敬尊长、不尊重大姐姐,只有一张脸过得去”。三叔没纳妾,三婶娘有四子一女,都是亲生的,最宠这个女儿。这些口角不过孩子间的小事,所以三婶娘平常没太约禁过张文春,只在她和崔珏的婚事上,严令张文春闭上嘴。张文春也并没与张之云一同骂过她“妖媚贱妇勾引人”。
但互相讨厌就是互相讨厌,怎么可能一日之间就改了。
松太公的一幅字,还能让张文春转性?
在别家做客,不能给人家的姑娘冷脸。
纪明遥就与张文佳和张文春一起来到东厢房,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人藏不住话。
果然,点心没吃两口,话没说几句,张文春就装作随意地问了:“大表哥今日一起过来,是住到二姐姐家了吗?”纪明遥懂了。
张文春送点心,意在明远?
她一笑。
是啊,明远十四了,到了议亲的年纪。徐老夫人都起了心,他和张文春也算从小相识的表哥表妹,自然会有人想到上面。可张舅公,真的愿意自家女孩子嫁到安国公府,再与纪家多一层紧密的姻亲关系吗?
连当年二叔家的四表哥想娶她,还是在十五岁进学之后,每日去舅公书房跪求,足求了整整两个月,才求动舅公松口,让舅婆探了探太太的口风。但那时,太太已经想把她嫁回理国公府了。
后来,两家再没提起过结亲。
偶然一次,她得知了四表哥的苦求,便开始着意避着他,希望他能早日忘记这段心事。
毕竟没缘分嘛。
他以后还会娶妻生子,心里记挂着别人可不好。
她更不能和四表哥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察觉她的躲避,四表哥也再没来后院见过她。
现在,张文春想嫁明远,是她自己的念头,还是三叔三婶的主意?
不过,不管是谁的意思,她都不可能插手明远的亲事。
“明远住到崔家,是我们太太让的,”纪明遥就笑说,“你二姐夫正能教明远读书做文章。”
“可惜了,六妹妹,”她看着张文春,“我才成婚,家里事多,安顿下明远已是不容易,不便再接你们过去了张文春就涨红了脸,说:“我何曾有这个意思,不过随口一问,二姐姐也想太多了!”
“我是遗憾,怕疏忽了你们。”纪明遥仍是笑,“既然六妹妹不想去,我心里也就不愧疚了。
她又笑说:“大姐姐病了几日,我们太太去守着,听说还没回家。我知道六妹妹一向和大姐姐最好,必然也在心里挂念着,为什么不请示婶娘和舅婆,去理国府看望大姐姐?”真对明远有意,找她一个庶出的异母姐姐试探什么,要找亲姐姐和亲娘才有用。
张文春忙问:“大姐姐病了?”
张文佳也忙看向二表姐。
“十七那日我回安国府上,理国府的人来报,大姐姐发了高热。”纪明遥只说。
和张文佳互相看了看,张文春闭紧了嘴,有一会没说话。
正在这时,丫头把书送到,纪明遥就接过来翻阅。
张文佳也拿起一本书,只是没翻开。
张文春自己寻思了半晌,才不大自然地开了口,小声说:“多谢二姐姐指点,我一会就去问母亲和老太她和爹娘还以为,大表哥和二表姐最好,又住去了崔家,二表姐的话在温表姑面前一定有些分量。其实她也不是想靠二表姐做什么,只是想先探一探。
二表姐这里不行,她自然还是要找大姐姐的。也不知大姐姐病了这几日,人怎么样了。
“我可不是指点你。”纪明遥忙给自己撇清关系,“只是告诉你一声罢了。
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