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醒忽视他刻意拉长的语气、过分直白的黄腔,把身后的中华给他一盒。
“套儿有吗?”
“那边架子上。”
“没用过,你觉得我要买什么型号?”
“你应该……很有经验,不然你看看我,给推荐一下呗。”
旁边男人跟着哈哈大笑,格外刺耳。
男人有些纠缠不清的意思,站在前台堵住了后面客人的结账,最后排的小女孩也不敢吭声,哆哆嗦嗦放下手里要买的便当从便利店离开了。
许知醒的语气不受影响,很平淡说:“你可以每种都买一盒试试。”
也只会打声嘴炮,缠了些许时间,他们就离开了。
对于这种有生活类的24小时便利店来说,这种事情屡见不鲜,许知醒从准备来便利店兼职就在网上查询了无数种意外事件的可能性,到此为止没有发生过一件。
法治社会,她不觉得会有人光明正大做出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可这种侥幸心理在今天被打破了。
凌晨四点。
城市陷入沉睡。
街道上除了来回车辆,空无一人,路面只有一些通宵开着的连锁店还亮着灯,此外都紧闭着大门。
许知醒照常下班回家,走在路边戴上耳机随机播放了一首英文歌,一直走到十字路口拐角位置,她听到身后一声明显易拉罐的声响。
脚步骤然停下,摘掉有线耳机。
许知醒缓缓回头,看到身后地面一个百事可乐的易拉罐在凹凸不平的地砖人行道朝她滚动而来。
夜晚的凉风拂过,引起胳膊汗毛颤栗。
许知醒抱紧臂弯中那件棉袄,往身后四周扫了一眼,又重新低下头。
她用手指紧紧扣着手心,又捞起手机想给谁发几条消息,来安抚内心的不安。
可在列表翻了又翻,才忽然意识到她从十七岁认识闵司行开始,直至大学毕业,生活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走之后,她也跟着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