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专负责这一个品类的加工线。
那个络腮胡做生意,哪里都要学着他来,也是同样在提奥.格罗芬那里进货。
所以他才那么怒气冲冲的叫人带口信去问话。
每在节日多的季度,他都要与提奥.格罗芬订七八百美元的货物,签了严密的协议,提奥保证过他的出厂价格绝对统一。
现在他却帮着别人弄虚作假,扰乱他的市场?砸自己的招牌?这怎么可能。
安东尼既惊讶于埃洛伊斯的眼力,连针脚都能看出来。
她的能力,与她的年龄一点儿也不符合,安东尼心底觉得,埃洛伊斯未来或许能有些小作为,隐隐生出些提携的心。
同时,他又怀疑,这事儿的真实性,无论哪个供货商都知道,做这样的事情被发现了就是自砸招牌。
埃洛伊斯在一旁,问小童工乔齐又要了一颗方糖。
“我也并不觉得,供货商会干出这样的事情,说不定是那工厂内部出了什么问题,万一是有人在供货商那捣鬼呢?”
“这些问题,你还是先慢慢思索吧,先把报酬给我,才是正事。”
埃洛伊斯说罢,安东尼若有所思,老格罗芬最近身体不好了,他的子女们也正在较劲,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他抓抓脑袋,干脆将这苦恼的思索放到一边。
又从抽屉里数出来几个十美分硬币,以及两张印着人物图案的五美元纸币。
“两条胸衣,算你十四块,利润部分,说是好了三七分,就是三七分,我这人一贯说到做到。”
“这里是十块七角钱,你数数。”
这便是加上成本,利润分账之后,埃洛伊斯该得的部分了。
她知道规矩,当面清点了,好生装进口袋里。
安东尼看在埃洛伊斯帮了他几个小忙的份上,就细细说来,这点货品离奇的售卖故事。
起初摆了一天,只有一个中年的老妇人问了束腰,安东尼就把东西也拿出去给她看,她嫌这不够保守,就作罢了,只买了束腰。
后来安东尼的妻子来店里给他送落在家里的储物柜钥匙,一面帮忙打理货物,看到了那两件东西。
安东尼叫她试试,她就去后头的更衣间试了,觉得挺不错,很适合她这种正在哺乳的人,觉得方便,就拿了回家。
拿回家之后,放在家里的织物储物间里,打算叫仆人什么时候清洗了再用。
她的家位于上西区,由于安东尼精于算账,故而家里还算阔绰,雇佣了几个仆人。
安东尼太太没什么事儿要干,常与娘家的二嫂出门看戏剧。
没成想,那天傍晚狂风乱作,雨雪交加。
姑嫂二人乘坐的是她二嫂陪嫁来的敞篷双驹马车,没有准备更适合雨天的硬车棚。
于是乎,她们淋了些雨,先就近避回了安东尼在上西区的家里。
仆人给二人准备更换的衣裳,就把那清洗好的胸衣拿了上去,安东尼太太的二嫂穿过一次,就知道并不工厂货。
走了两步到镜子前,夸了又夸,连束腰都不愿意再加上,直问安东尼太太是哪个裁缝做的,要出价来买。
安东尼太太也不遮掩,就说,是一个不入流小裁缝店学徒,在她家的店铺里寄卖的,不值钱,让她不要客套。
她二嫂结婚后,改了姓氏,名叫丽塔.坎宁。
但婚前,她名叫丽塔.霍德华。
正是纽约晨报上,常挂在评论家嘴里,名店排行吊车尾的霍德华裁缝店,那老霍华德先生的其中一个女儿。
丽塔一听了这话,立即对她口中,小裁缝店的小学徒来了兴趣。
她说要见埃洛伊斯,并给她写推荐信。
这样的手艺,还困在小店里当小学徒,能有什么前程,要雇佣到她娘家的店里去。
即使是做杂工,也比那些小店里的学徒待遇好。
安东尼将这一席的话说罢,摊了摊手。
“埃洛伊斯?你考虑考虑,有句话不是说的很好吗?做人必须得自私一些,不可以太顾忌情面。”
“虽然看起来你的老师对你还不错,你也十分尊敬他们,但前程这事儿,在哪里能涨更多见识,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安东尼为自己有这样一门好亲戚而自豪,他又开始傲然又滑稽地捋胡须,劝说埃洛伊斯放下她那压根儿不存在的老师。
没有人会相信,有这种手艺的小姑娘会没个厉害的老师教。
“别的不说,霍德华裁缝店,去那里做杂工,周薪可以拿到十二块,还能见识许多的纽约名流。”
“要是能比得过他那里的七八个学徒,五六个助手,还能跟着霍德华先生出入长岛的那些家族庄园,见见纽约真正的大世面。”
埃洛伊斯端着茶杯的手始终悬在半空,她眨了眨眼,有些迟疑地将茶水咽下。
怎么卖个胸衣,还卖出了这样的故事?不过,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人设,也并没有了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