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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笛一杯醉,不仅醉,酒品也不太好,会叽里呱啦,会骂人,会哭,会发疯。

钟笛帮香蕉卸了妆,担心她会吐,又守在旁边陪了她一会儿,直到确认她状态尚可,才去洗头洗澡,然后换上白色的睡衣。

忙完所有,走进凌程的房间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凌程没穿上衣,身材跟五年前相比变化不大。康复后他按照医嘱做适合自己的运动,每天都做,从不懈怠。

他在钟笛胸前半干的长发下看见凸起,确认她的决心。关上门后,问她:“头发不吹干吗?”

钟笛不想说废话。她手里的皮筋扯到极限了,今晚是一场谁先松手谁更勇敢的游戏。

她给凌程他想要的东西,用最世俗的方式彻底斩断这段过往。从此他们两不相欠。

凌程牵着沉默的钟笛,走到浴室镜前,打开吹风机,一点点吹干她潮湿的发尾。

钟笛压低眉眼,视线穿过他腰间,落往门外。吹风机的噪音淹没一切声响,她任凭自己放空。

两人相对而站,目光不曾相接,唯一紧密相连的是凌程的手掌和她的黑发。

如果不是各自沉默又都身体紧绷,这场面彷佛时空逆转,回到五年前。

“想怎么开始?”吹风机停止工作后,凌程双手撑在钟笛两侧,视线与她平行。

他在她鼻骨上中段看见一个白色的细小的伤疤。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随着安静的氛围重重地压住眼前的世界,钟笛收回游离的目光,注视这张清晰到可以看见每一个细微变化的脸,放空归来的艰涩情绪精准无误地落在他深色的眼眸里。

她发现,他多了一颗泪痣。

钟笛没有给凌程回答,而是问:“避孕套呢?”

“你不想有前戏吗?”凌程抬起一只手,轻轻捧住她的脸庞,鼻息贴近,凝视她灯光下不算暗淡的唇色,“那怎么能叫交易呢。”

他手掌突然往后移,按住她后脑勺,向下用力,“得有诚意对不对?”

钟笛的额头狠狠撞在他的胸口,黑发散开,铺满他的胸膛。

他又用一下力,使她继续向下低头,她颈后的头发紧紧缠绕住脖颈,被他宽大的手掌包裹。

钟笛的脸藏于暗色之下,在这份被动中轻轻拉扯一下唇角,而后主动缓缓屈膝。

膝盖将要触碰冰冷的大理石地板时,却又被凌程双手捞起。

拖鞋滑落,白色的衣料也滑落,一小片,悬在绷直的脚背上。钟笛在忽然转换身位后,感受到盥洗池台面的冰凉。

换成她居高临下。

黑色坚硬的短发和柔软湿润的唇舌,像冰泉撞击熔岩,拧成一股互斥又融合的力量,先灼伤了她低低下看的眸光。

另有一只手向上,裹紧她的心跳,势要将她这颗健康的心脏揉出与他相似的褶皱,将她的感受威逼至利刃之下。

钟笛觉得此刻钻进她身体里的,不是爱,也不是恨,而是一朵玫瑰花的花梗。

凌程的灵魂在被黑色覆盖的地带探索,往前一步是深渊,背后是冷箭。他只能一跃而下,坠入无边的悬崖,探进一个最原始也最隐秘的部落。

那片白色的布料从脚上掉落在地板上,那是钟笛作为甘愿被捕获的猎物,掉落的最后一点抵抗。

当凌程起身,再次跟她眸光相触时,她刚下过春雨的眼睛,顶着模糊的潮气,看见他唇上沾染的她的雨水,也窥见贪食的野心。

猎物被翻转,小臂重重地砸在台面上。镜子里,凌程低头,手掌向下,在镜子里跟她对视,紧接着,她尾椎骨先贴上一片滚烫。

热源往下滑落,再往深邃的地方探索。只是探索。

然后是抽屉打开的声音,撕扯的声音,胶质的物体被推开的声音。一点点钻进钟笛的耳朵。

不再温存,也没有任何温柔可言。手肘往前刮磨,刺痛却不及身后万分。

凌程的理智在不留情面地贯穿后彻底溃散。

只停了一瞬,用久违的裹挟帮他复原昔日紧密潮湿的触感。但他似乎已经忘了那是怎样的一种体验,很快就让自己陷入失控的边缘。

钟笛在跌宕中成为吊在崖边的一颗孤草,纵使手掌死死撑住镜面,巨大的颠簸也使得她下一秒或许就会四分五裂,粉身碎骨。

凌程的手又离开细腰,抓住摇晃,死命让掌心里的软跟指节的硬镶嵌。

钟笛的心终究被他弄出褶皱,随着外面的包裹一起失去原本的形态。她在这样的激烈的洪流中感受到濒临窒息的触感。

她死死抿住唇,不再往前看。凌程却捏住她的下颌骨,逼她抬头,从镜子里观赏这一切。

终于,在听见凌程发出痛苦宣泄的声音后,钟笛看着他恨欲纠缠的眼睛,扯开唇角,笑容里开出黑色的花朵。

“凌程,你要死,也别死在我身上。”

骤然停摆。

凌程粗重的呼吸戛然而止,他在镜子里再次看见一颗黑色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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