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弯腰去筐里捡药,一边絮絮叨叨:“这两天忙得很,年末了,总得排一场封箱大戏,等过了年关又是开箱戏,贺岁戏......等过了这阵,就能将晴儿接出去玩了。”
“这次刚好有时间,也可以再实验实验现在晴儿最长可以在戏外待几天。”
伶娘生下的孩子极其特殊,本来应该同她母亲一样同样是戏中人,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亲是戏外人的缘故,她也可以随同柳问青一起出戏,并不需要同传统的戏中人一样,跨越纸张和现实的距离时,付出沉重的代价。
想当初,第一次柳问青抱着原晴之一起意外出戏,可把他吓坏了。好在那时襁褓里的婴儿并没有停止呼吸,反而还汪汪大哭,活力十足。
但或许因为体内还有一半戏中人的血液,柳问青发现自家女儿并不能长时间待在戏外。所以他从原晴之小时候开始,就有意培养她出戏的能力,时不时把人抱去现实抚养两天,增加她的抵抗力。在村里人看来,便是他又外出采药,殊不知是离开了戏内。
现在原晴之六岁,上次实验表明,她最长可以在现实待上六天。
“若是晴儿能在现实再多待上几天,未来她上学可就有着落了,可以两边往返。”
柳问青带着伶娘回到戏内几千年前,西山村里根本没有私塾,更没有读书环境。想要女儿接受更好的教育,更好的未来,还是得把目光放到现实。对此,伶娘也是赞同的。
“我今天回村时,听见了一些意外的风声。”
整理草药时,柳问青忽然道:“村里都在讨论前两天晚上的雷雨,咱们在这村子里也住了好几年,说不定,时间已经到了戏曲开篇那幕。”
当年选择带着伶娘进入《神诞》这部戏,还是因为这部戏时间足够跨度大。
不知道因为是不是戏曲开篇的缘故,这出戏并未遵循《夜行记》最经典的三幕戏原则,而是零零散散的,以不同编年史的记载所书写。不同的片段时间相隔相当远,然而离谱的是,不同地区所用的纪年法不一样,所以柳问青也搞不清楚按照剧情,这篇戏的主角虞梦惊有没有到诞生的时候。
但他带着伶娘来到西山村并非偶然。
《神诞》里提到过,西山村附近是虞梦惊诞生的地方,诞生后他会离开这里,踏上旅途,并且再也没有回来过。而虞梦惊走到哪,哪里就伴随着故事。
根据已知信息追踪,柳问青最终选择了这里。
“算了,这么远的事,想它干嘛。”迎着妻子担忧的目光,柳问青揉了把自己的头发:“大不了到时候咱们带着晴儿去隔壁村避一段时间风头。”
此次入戏后,他极力避免更改剧情,想来不会影响到什么。
柳问青虽然也心怵虞梦惊的赫赫凶名,但对方现在还只是个小孩。况且通过剧情他得知,虞梦惊曾经历过两次神诞,第一次神诞后是个好神,第二次神诞才变成邪神。
这么想想,柳问青更不怕了。
他低头继续捣鼓药罐:“老婆,待会把这碗汤喝了,好好补补身体。”
......
这一觉,睡了整整十几个小时。
等小原晴之再次从床上爬起来,迎接的便是双亲担忧的目光。
“小晴这也没啥事啊,怎么会一觉睡那么久。”
望着面前两张放大的脸,原晴之顿住了。
不知不觉间,她的双眼开始淌下透明的泪水。
这一下,可让柳问青慌了神:“哎呀,晴宝怎么了,怎么看见爸爸就哭?好吧好吧,爸爸下次一定不离开这么长时间了,要有下次绝对带你一起出去,别哭别哭。”
他一通手忙脚乱的哄,伶娘那边已经拧干打湿的手帕,轻轻给原晴之擦泪。
等原晴之晃过神来,便看见自家母亲轻轻展开一张写好的纸。
——怎么忽然哭了,晴宝?
对啊,我为什么要哭?
原晴之愣在了床上。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感到陌生的同时缓慢摇头:“我不知道呀。”
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些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但偏偏原晴之自己完全想不起来。在脑子里仔细回想,只能想到昨天晚上吃饭时多吃了一颗汤圆,记忆还是模模糊糊的那种。
小女孩奶声奶气慢半拍的反应直接把两个大人萌到了。
柳问青捂着脸倒在伶娘身上,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咱家女儿真可爱!”
伶娘也用力地点点头,顺手揉了揉原晴之的头。
顶着一头鸡窝的原晴之:“......”
她面无表情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差点又因为忘了自己现如今的身高而趔趄几步,这才堪堪站稳,朝着外边走去。
“桌子上有馒头,别出去太久,天黑就得回来!”
老父亲叮嘱的声音仍旧追在身后,原晴之摆摆手:“知道了爸爸!”
于是她便怀抱着一种茫然感出门,以一种不知道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