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两家子人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其他一些在外面跑的小孩儿都回家了,两个小丫头还是不见踪影,平时可很少有天黑了还不回家的情况。
刚从屠宰场回来的穆富贵连沾了血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拔腿就往山上去,满山遍野地找。
过了一会儿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乡亲们有一个算一个也自发地帮忙找,大队长家老大许高义和队里另外一个小年轻还跑去报了公安。
找了好几小时都没有找到人,这说明两个小丫头自己走丢的可能性不大,剩下的那个可能,两家子都不愿意往那方面想。
清风大队距离公社不算近,何况又是大晚上的,虽然两个小年轻脚力快,但等回来时也已经是后半夜了。
此时山坡上还闹哄哄的,有人提着煤油灯,有人举着火把,喊人的声音一声一声没有断过,可就是半个人影都没找到。
穆富贵眼尖地先看见了匆匆跑来的许高义两人,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公安局这会儿有人吗?怎么说?!”
大队长许永寿也紧紧盯着自家大儿子。
许高义脸色不算好,喘了好大一口气后才说起了他在公安那里得到的消息,说是最近有一伙拐子逃到他们这边来了,就这两天的事儿,公安也是刚得到消息,准备搜寻抓捕,但还没有找到线索。
穆富贵跟许永寿两个大男人此时脸色难看得不行。
赵老太太腿脚不好,找了大半夜已经累得不行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担心的事情变成了现实,急得老泪纵横,直接晕了过去。
“妈!!!”
“赵大娘!!”
“哎哟我的天呐!”
四周响起惊呼声,穆富贵眼疾手快扶住了自己老娘,大拇指掐在人中上,赵老太太好一会儿才悠悠转醒,捂着心口哭天喊地,有些眼窝子浅的急得也擦了擦眼眶。
“那些杀千刀的咋到咱们这儿来了啊?!”
“我们家大壮说,他背柴回去的时候还看到绵丫头跟乐丫头了,往好处想,说不定是两个丫头自己走丢搁哪睡着了呢。”
“七八岁的丫头自己走能走到哪里去?!”
“这几天可不能再让娃儿上山了。”
“造孽啊,这要是找不到了,不是要了赵大婶的命吗?!”
…………
……
大队谁不知道,穆家那丫头是赵老太太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穆富贵和柳双翠两口子一共就俩孩子。
柳双翠生老大的时候伤了身体,后面就一直没孩子,过了将近十来年才怀上第二个,也就是穆绵。
老来得女,一家子都宠得很,小丫头长得也白白净净的,很招人疼,就是脑子看起来不太灵光,两岁多了还不怎么会说话,安安静静坐在门槛上的时候,像个好看的瓷娃娃。
当时还有不少嘴碎的,说这小丫头一看就立不住,都被赵老太太婆媳俩骂回去了。
小丫头后来又大了点后,说话倒是利索了,但也说得少,就跟家里人说,外人面前不咋吱声。
人虽然安静,但着实懂事,乖巧得很,天天都干干净净的,外人看了都欢喜,何况是亲奶。
赵老太太真是把小丫头当眼珠子疼,两三岁的时候是走哪带哪,也就是小丫头大一点后,能自己出去跑了,老太太那一副恨不得把人拴在裤腰带上的模样才好了一点。
谁能想到今天就一个下午没有注意到的功夫,小丫头就不见了呢。
---
在清风大队乡亲们几乎是一夜未眠的时候,另一边穆绵模糊间只觉得自己热得要死。
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鼻子间似有似无能闻到一些尘土味儿,跟过大马路时,刚好碰到清洁工扫马路差不多,呛得很。
按理来说不应该,她睡在自己屋里,哪里来的这么呛人的味道?
而且,虽然这两天下雨有点降温,但她也不至于睡一觉就给冻发烧了吧?
眼皮属实是重得很,就在穆绵艰难想要睁开时,脑袋蓦地一疼,一些画面不受控制地疯狂闪过。
模糊间,心里莫名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