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正好瞥见茶几上,他刚才随手一放的笔记本。
那笔记本是岑西专门给他整理的语文必背提纲。
里头的内容全是岑西一个字一个字抄写下来的。
和上回在望江替他整理的五个片段一样,笔记本里的每一个要背诵的内容,她都写好了翻译和适合他的记忆方法。
周承诀盯着那本子看了两秒钟,伸手拿起来,在镜头前晃了晃随口扯:“这不是打算背课文么。”
岑西瞧了眼,说:“那你自己背就好了。”
“那不行。”周承诀理所当然说,“要你监督。”
岑西仍旧有些不太习惯这种单独面对面的视屏,于是提议:“那换语音也可以,你背,我听。”
能听得见就行,也没必要,盯着看吧……
“那背不了。”周承诀不着调地摇摇头,“你不盯着看,起不到监督的作用,我要是偷看课本,你能听得出来?”
岑西忍不住笑,要背的也是他,要偷看的也是他:“你就不能自觉点?”
“我要能自觉,我语文不得一百五?”
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岑西没辙了,回小隔间拎起书包坐到天台上的餐桌前,一边拿出一会儿准备写的卷子,一边对他说:“那好吧,你背,我写物理。”
周承诀“嗯”了声,想了想又说:“有不会的就直接问我。”
“嗯?”岑西笔尖顿了下。
周承诀看了她一眼:“不会写就大胆问,别一个人躲着偷偷哭。”
岑西这下反应过来了,他还记着她方才随口扯的谎,脸颊微微有些烧,说话都带了点结巴:“好,好。”
说完,岑西将桌上餐巾纸盒拖过来,抽了张纸巾压在盒子下方增加摩擦力,而后将手机稳稳当当斜靠在纸盒前。
两人很快进入到学习模式,各自干起各自该干的事。
岑西专心致志埋头写题,周承诀也有一句没一句地背起文言文。
时间飞快在流逝,半个多小时眨眼便过去了。
周承诀背完一段,懒懒掀起眼皮子扫了视屏里的女孩一眼。
画面中,小姑娘低着头,柔软的八字刘海垂在巴掌大的脸颊边,心无旁骛,手上笔头就没停下过。
看起来写得很流畅,丝毫没有卡顿,这半个多小时,也并没有开口问过他任何一题。
少年扬了扬眉梢,眼神回到自己手中的笔记本上,随后状似无意地清了清嗓,继续字正腔圆地背起新的一段。
两句之后,安静了半个多小时的手机那头,终于响起了女孩轻浅的嗓音:“这句错了。”
岑西说完,十分平静地将正确的句子脱口而出,熟练到像是不用过脑子。
周承诀微不可察地扯了下唇角:“你有在听?”
“当然在听,你不是让我监督你吗?”岑西一本正经回他。
“行。”周承诀没多说什么别的,只将她方才指出的错句又重新读了好几遍。
接下来的时间里,周承诀仍旧不厌其烦地背着他从前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古诗词,不过似乎不想再让岑西分神,他背得很慢,却没再出过差错。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竟然磕磕绊绊也将一页纸背得差不多了。
他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矿泉水仰头灌了几口,而后视线便又自然而然地落在那开了一晚上的视屏上。
少年安安静静地睨着看了许久,没出声打扰。
几分钟之后,岑西不停演算的笔终于停下了。
女孩动作稍大地在卷子上划了两道线,看样子,应该是将写错的过程划去。
随后就见她侧过身去,从书包里翻出了张废纸,一连在废纸上写了好几种过程,又继续划掉之后,岑西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
下一秒,她抬眸,视线终于和已经盯着自己看了许久的周承诀撞上了。
“不会就问。”周承诀直截了当道。
“还是说。”少年勾了下唇角,“你要先哭个鼻子再问。”
岑西瞪了他一眼。
后者当即收敛起吊儿郎当,只问:“哪题不会?这份我写完了。”
岑西低头瞥了眼题号,给他报了个数字:“最后一问。”
“就最后一问?”
“嗯。”
“那已经很可以了。”周承诀一边伸手拿过张干净的草稿纸,一边将镜头反转,把手机举高些,以便一会儿能让她看到完整的解题过程,“刚才毛林浩发微信来问,是从第一小题开始问的。”
“他都没哭。”周承诀说,“也就郁闷地啃了两个包子。”
岑西关注的重点一下跑偏:“他现在改吃包子了?”
记得之前一般吃的是馒头。
周承诀:“……”
周承诀将镜头的角度摆好后,问了句:“能看清吗?”
“可以。”
他先看了眼岑西发过来的,她方才尝试的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