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探来的熹微日光下,乔郁免神情微变,显然是回忆起了她曾经那一桌子菜的威力。
他启唇,居然还在为她找补,“你那时候做的菜难度不算低,做不好吃也正常,但是做煎饼应该没那么难吧?”
江彩芙听了很想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不合时宜的鼓舞。
但她还是不想动手,总有一种自己真顺了他的意以后就彻底没完了的感觉。
“没那个心情给你做。”她敷衍了一句,就低头玩起了自己的手指,看着平整的甲面,想着要不改天有空了去做个美甲。
对于这个结果,乔郁免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神色不改地说了声,“哦。”
然后也沉默下来,盯着自己大衣上的扣子似是出神。
两人都没有要出声打破这诡异静谧氛围的想法,直到一阵风对着江彩芙的面门吹了过去。
她缩了缩脖子,连忙把后仰的刘海扒拉回原位。
没忍住啧了声,惊醒了对面正神游的乔郁免。
他掀起眼帘,对着她空荡荡的脖颈皱起了眉,误以为她此刻的不悦是因为被风吹得冷。
“活该,谁让你出门就穿这么点。”
江彩芙下意识摸了摸侧颈,触到一片冰凉,“和你有关系吗?别在我面前嘴欠,我可不会对前男友有任何溺爱。”
乔郁免撇了撇嘴,微声抱怨着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话,“说得好像你以前很溺爱我一样。”
想起每次和她起争执,总是自己被骂得狗血淋头,他就不服气。
他扯下自己的围巾,抬高音量,“明明是你说话更不饶人好不好?”
江彩芙姿态强硬,用更高的音调回刺道:“那是你先嘴欠我才反击的!懂不懂什么叫正当防卫啊?”
她的气势一上来,乔郁免就本能的把自己燃起来的火气按了回去,只紧抿着唇,用控诉的眼神瞪他。
江彩芙从中读出了几分忍气吞声的感觉,心间忽然漫上几丝微妙而古怪的情绪。
但还没来得及分辨那具体是什么,乔郁免就大步上前,将围巾缠在了她的脖颈间。
距离被骤然拉近,冰凉的皮肤被尚有余温的围巾缠绕,江彩芙垂下眼,看见了自己的影子被他袭来的长影融合成模糊而庞大的一团。
她兀的愣在了原地。
对于他们现在的关系而言,这实在是一个过于暧昧的互动。
她这时最应该做的,或许就是把他推开,义正辞严地请他和她这个前女友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
但越到这种紧急的时刻,她就越容易脑子短路,进而说出一些风牛马不相及的东西。
“你刚刚还贴着这围巾说话呢,上面该不会沾到了你的口水吧?”
乔郁免动作一僵,在对上她状似嫌弃的眼神以后,表情变得凶狠起来。
“我就不该管你,就该让你冷死在这儿!”
他抓着围巾的末端用力打了个结,江彩芙很快就觉得有点紧,呼吸都不顺畅了。
“我没被冷死,但是要被你勒死了。”她气若游丝道。
乔郁免正往回收的手陡然滞在半空,微不可觉地颤了一下,又认命的将缠紧的围巾扯松。
下一秒,江彩芙就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自认为合适的社交距离,才垂头打量那条围巾。
……好怪。
她抬起手,亲自把围巾扯得更松垮,等待了片刻,心口的沉闷感并没有因为更加顺畅的呼吸而有所缓解。
太怪了。
她盯着自己的鞋尖,心不在焉地想。
好在不一会儿,陆见蓝就提着两杯奶茶回来了,一下就打破了两人无声的对峙,让无所适从的江彩芙立刻松了口气。
不过陆见蓝就不见得这么乐观了。
她看着还滞留在摊子上的某人,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你还没走啊?不是,我说你们真有那么多话要说的话,能不能另外找个地方啊?”
她就想老老实实摆个摊,招谁惹谁了?
江彩芙拿走自己点的芋泥大满贯,插上吸管,“他想买煎饼,要一个全家福。”
陆见蓝看向他,眼神不善,“是吗?”
乔郁免瞥了眼江彩芙的神色,见她只顾着喝奶茶完全没多看他一眼,有些气闷,“嗯……”
他还是不甘心,复而紧盯着江彩芙问,“你真的不能给我做一个吗?”
江彩芙正吸着芋泥,差点没被他这句话噎死。
“你怎么还没放弃啊?我真服了你了!”
她暴躁地放下奶茶,决定当务之急就是赶快把他糊弄走,遂拿起之前褪下的橡胶手套,让他先扫码,“给钱先,我怕你逃单!”
“我逃单?!”
乔郁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她不乐意给自己做东西,但没想到居然会嫌恶到直接侮辱人。
他悲愤道,“你这骂得也太脏了吧?!”
江彩芙戴好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