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粥菜,心里一点味道没有:“那谢无炽现在危险吗?”
裴文卿咳嗽了声,说:“权力这两个字,一染上就是腥风血雨,你死我活,一句话不对就是死。”他拿手绢掩着唇,又说:“何况陛下是冷淡的人,那丰鹿又虎视眈眈,还有喻妃煽风点火。明谕:本次出宫,只为圣寿,不许任何人议论政事!要是打扰了陛下的兴致,那是失宠甚至杀头的祸患。”时书盘腿坐着,手搭在膝盖上:“这下真不知道怎么办了。等着吧。”
时书天天在这院子里坐牢,裴文卿每日早晚来一次,和他说王府的情况。
时书对这位陛下十分好奇,但能面见陛下的是极少数,且那丰鹿几乎寸步不离地服侍,每天只能从王层层叠叠的消息里得知
陛下今日赏了荷花,心情大悦。
陛下今日喝了酒,悦。
陛下今日见了母亲,落泪。
陛下今日见了父亲,梁王下跪磕头,陛下让他免礼。
陛下今日见了兄弟们,无话可说。
时书躺在屋檐下的木板上,抬头看漫天的星空,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世界真是奇妙,这么多人巴结一个人,不到封建王朝谁敢信以为真?陛下御临王府第三日,晨。
王妃所处的福寿阁里,清风徐徐。太康帝的生母本是梁王侧妃,儿子过继入大统后,她扶正为王妃。谢无炽站在屏风后的另一扇门内,正厅内的皇帝,让一众太监伺候和看守着,阁子外不远处站着禁军,丰鹿鞠躬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捧来一盅热汤。大景太康皇帝,楚恂,坐在王妃的身侧。他长得一张寡淡文弱的脸,眉毛淡淡的,鼻梁长长的,神色也十分安静,有时候感觉他似乎从来没听进去过别人说的话。太康帝盯着送到跟前的鸡汤,左右望了望:“喻妃呢?”
丰鹿则长着一张肥胖,憨厚的脸,但手脚却十分灵巧:“喻妃娘娘昨晚跟府里的人打牌得迟了,恐是还没睡醒呢。”太康帝蹙了下眉:“懒惰。”却并无麦备之意,“去唤她醒来,梳妆完毕,用了午膳摆驾回言。”丰鹿:“奴才遵旨!”
他走之前,偷偷用眼神看了一眼世子楚惟,随后快步离去。
楚惟的手有些发抖,悄悄往间壁后的谢无炽身上张望,梁王妃满脸悲伤,舀了一碗鸡汤:“陛下幼年在王府里,最爱吃姨娘给你炖的人参鹿茸鸡汤,姨娘今日又给你炖了一碗。因为太康帝早已过继入皇室,他的母亲就只能是当今太后,亲生母亲只能叫姨娘,生父叫王叔。太康亲接过鸡汤,眼中浮现出回忆:“那时姨娘还是侧妃,被王妃万般针对,一支百年人参加上鹿茸,反而难得喝上一次。太康帝笑了笑:“不过自从朕入大统,王府这些年真是变了样。”
梁王妃拿帕子擦擦眼泪:“你受苦了。”
平常聊天的话,太康帝等太监先喝了鸡汤验毒后,这才端碗轻轻抿了一口:“好喝,姨娘的手艺和当年一模一样。”“那就多喝一点。”梁王妃给他倒
太康帝再喝了两口:“人参炖煮后微甜,汤汁内香气四溢,鹿茸蘸满了汤,确实是香。”他低头时,随口道,“不过,味道怎么似乎相同,又不同?”梁王妃忙说:“陛下脸色差,瞧着身体不好,姨娘便往药汤里再加了几味药材,有淫羊藿,茯苓。就盼望陛下能早诞下皇嗣,姨娘日日在阁子里吃斋念佛。“哦,原来如此。”
太康帝倒没什么脸色,一旁的小太监脸色微变,轻声道:“先前的菜单里可没说加药材,陛下,御医局说陛下身子正在调理,而药物克化一一梁王妃瞪向这个太监:“陛下一”
太康帝:“朕知道姨娘良苦用心。偶尔进些补药,能把朕克死不成?不许和姨娘这么说话!”
太监忙躬下腰身,梁王妃向世子楚惟点了点头。
太康帝夹起一片茯苓,随口道:“不过这王府的药材,比在宫里的吃着还有气味。”
这时候,世子后背一阵惊悚!克制住颤抖道:“回皇兄的话,这是舒康府特产的茯苓,陛下要是愿意用,臣弟这就送一千斤到宫里去!”那个小太监听到“舒康府”这三个字,后背猛地一震,扭头,悄无声息向门口一个太监使去眼色。门口的太监后退几步,随后快步离开福寿阁!“哦,”太康帝本来看着鸡汤,听到“舒康府”三个字,神色若有所思,“舒康府,是前不久民叛的地方?朕听丰鹿和傅相说,那边叛乱早平定了,百姓也恢复了安生,是不是?”世子连忙道:“仰赖皇兄之德,舒康府早已平定,恢复了安居乐业。”
太康帝心情好,难得过问政务:“朕还听说,兴起了瘴疠,但也平息了?
世子:“皇兄圣德!瘴疠不消自解!”
太康帝忍不住笑了起来,民叛非同小可,任何皇帝都不会坐视不管。太康帝道:“虽然平叛了,但激起民变的原因务必查清,我大景国祚二百多年,第一次在国家腹心出现叛乱!此事非同小可。世子左右看看,跪下来,跪到太康帝的脚边:“皇兄,这次舒康府民叛,臣弟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旁边的太监,已经是汗如雨下,时不时看向阁子外。
太康帝:“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