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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她给贾赦娶邢夫人做续弦时,是听了亲信婆子的话,想着邢夫人家世低微,嫁进来后不敢欺辱贾琏。
而且她也打听过,邢夫人管家理事也颇有一手,想来是个手段厉害的,能管住贾赦。
可自邢夫人嫁进荣国府后,贾母就对其十分失望了。
这媳妇只知道一味奉承夫君,行止粗陋,为人悭吝。
贾母身为尊贵的一品国公夫人,如何看得上这样小家子气的儿媳妇?
但眼前的这一幕告诉贾母,或许当初她也不算全然眼瞎。
至少邢夫人还有一手辖制下人的本事。
“你们大老爷呢?他媳妇生产,他怎么不过来?”
在外面的费婆子回道:“回老太太的话,我们老爷昨儿歇在了前头书房。太太刚刚一发作,奴婢就派了人去请老太太和老爷了。想来前院离得远,来得晚些也是有的。”
贾母阖上了眼睛对她道:“我在这自己等着就行,有丫鬟伺候我,不用你陪着。你是你们太太的贴心人,这当口还是快点进去伺候你们太太才是。”
费婆子连连称是。
她心里也担心邢夫人,忙听从贾母的话去了。
没过多久,贾赦也匆匆地从前院赶了回来。
虽然贾赦不大喜爱邢夫人。
可邢夫人好歹是他的正妻,还怀了自己的孩子。
他还是有一些关怀之情的。
更何况这些日子里,邢夫人时常找借口请他回东大院看孩子。
次数多了,他心里也禁不住对这个孩子产生了许多期待。
瑚哥儿得风寒没了,琏哥儿与他二婶更亲近。
可这个孩子……
他每每被邢夫人请来看孩子时,邢夫人都会眼含期待地对他说些诸如“老爷的儿子”、“嫡亲的哥儿”之类的话。
贾赦固然风流不着调,可他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
这么日复一日下来,他又怎么可能仍旧无动于衷?
产房内,邢夫人被生产的阵痛刺激得惨叫。
稳婆听了,忙让王善保家的给邢夫人喂参汤,大声安慰邢夫人道:“太太,这还没过一个时辰,您已经开了三指了。我接生了好些哥儿姐儿,没见过这么疼娘的!您这可是好福气啊!来,太太,咱们再加把劲儿。”
邢夫人听了稳婆的话,心情畅意,浑身上下好似一下子有了使不完的力气。
东大院正房里,贾母与贾赦母子二人等得心焦。
荣国府好些年没有新生儿出生了。
上一个孩子还是在九年前出生的贾琏。
贾母好些年没抱过孙子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贾母只记得她到东大院时外面还在下雪,没过多久贾赦撑伞过来。
母子两人相顾无言,一起在东大院里从大雪纷纷等到霁雪初销重云退散。
待阳光重洒院落,东大院产房内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婴啼。
贾母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地念叨着“阿弥陀佛”。
贾赦也眼含喜意地看向产房。
没过多久,就见到稳婆喜气洋洋地抱着包裹着襁褓的孩子出来,对贾母与贾赦二人报喜道:“恭喜老太太,恭喜老爷。太太生了个哥儿,母子平安。府上的哥儿长得好极了,以后肯定是个漂亮的小公子!”
贾母和贾赦本就高兴,听了稳婆的恭维后更是欣喜,连声说赏。
不但赏了稳婆极厚的红封,还赏了东大院上下仆役三个月的月钱。
一时之间,谢恩声响满东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