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打起了喷嚏。
周瑞在一边看着,心里害怕极了。
他是真的害怕贾珠病倒!
怎奈何那些搜检官兵铁面无情,会试又是不能不考的。
周瑞也没有办法,只得提心吊胆地目送贾珠进去。
贾珠在被检查完后,穿好自己身上的五层单衣,领了考牌找到了自己的号舍。
号舍门外守着一个五千营的兵卒,见贾珠过来,板着脸检查了贾珠的文书和考牌,在贾珠进入号舍后更是不错眼儿地盯着贾珠,守在号舍外头一动不动。
这和贾珠打听到的消息全然不同。
无论是贾珠向那些参加过会试同学打听到的消息,还是岳父李守中告知的内幕,都只说了会试时会有官兵在贡院里巡逻,并没有说过考生号舍外会有兵卒看守的事情。
贾珠看着号舍外杵着的人,只觉自己浑身不适,只是他也不敢对此提出异议。
在贡院内喧哗,可是要取消考试资格的。
在那黑脸军士的视线下,贾珠硬着头皮草草收拾了一下考棚,坐在原处静待发卷。
天光大亮,钟鼓交织。
提调会试主考官、礼部侍郎蒋南春拈香宣旨,巡检兵丁依命发放考卷。
会试考官竟然不是祝郢吗?
这是出了什么问题?
在坐举子心中都疑窦丛生,但是还是那句话,在贡院内喧哗,可是要取消考试资格的。
因此也没人敢对此提出异议。
贾珠接过第一场的墨卷,只见墨卷上写了一长串的题目,字多得让他眼晕。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此科会试题目的数量之多,竟是上一科的两倍。
而且除了第一道题目“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很简单之外,其他的四书文都非常难,甚至还有无情搭。
贾珠在五经中专治《诗经》,所以其他四经的题目贾珠并不是很清楚其难度高低。
但《诗经》的题目,确实和四书文一样艰涩无比。
这什么“乃是人而可以不如鸟乎?诗云:穆穆文王[1]”,前半句出自《大学》,后半句出自《诗经》,两者之间毫无关联,简直让人无从下手。
贾珠逼着自己连做了一整天题目,但还是对那“无情搭”的四书文毫无灵感。
心情焦躁之下,贾珠晚上也没睡好。
第二天醒来只觉自己鼻塞眼花,腰酸背痛。
交卷前,贾珠才勉强着把那道无情搭的题目写完交了上去。
但是第一场的题目难度极高,远不是最煎熬的事情。
真正煎熬的事情是,贾珠他要在贡院里待上整整九天。
科举考试一级比一级严格。
县试就在县衙的考棚里考,尚且有宽阔方桌。
到了府试、院试,考生们就得进专门搭建的号舍里考试了。
到了乡试时候,三日一场考试,连考三场。
但好歹每一场结束后,考生们还可以离开考场回家休息一晚。
可会试一连三场共计九天,应试举人都得住在贡院里头,就算生病也得挺着。
只要选择出场,就算是你自动放弃了考试。
这还是朝廷照顾考生呢。
在前朝的时候,就算是乡试也得在考场里连着待上九天哩!
贾珠是荣府长孙,自幼娇生惯养。
莫说整饬家务,就连衣裳都是小厮丫鬟给他穿的。
往常参加乡试时,一场连考三天,府里都提前备好了搁得住的吃食。贾珠进号舍后,只用烧水把食物热熟就好。
如今一连九天,头几天从府里带的干粮酱菜还能吃。
后面的日子里,就要贾珠自己去做饭了。
不做也不行,早春天气虽然不冷,却也不热。
不吃些热乎的根本熬不住。
而且馒头点心等食物也搁不住太长时间。
其实在会试前,贾珠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还专门请了厨房的秦嫂子教他做饭,那时候贾珠已经学会了——虽然手艺很一般,但好歹能煮熟粥饵。
可是此时他却四肢无力,做饭也没甚精神,熬得粥都糊了。
若非还想继续考试,贾珠他肯定喝不进去这糟乱的东西。
等到一场考试时,贾珠窝在朝廷发放的棉被里,咳得都快要把肺咳出来了。
因为止不住咳嗽,贾珠也睡不着觉,起身往外一看,只见外头月光惨白,好似在天空被撕裂了一个口子。
贾珠忽然觉得这很是不祥,在月光的笼罩下,他的脸色竟然比这月光还要更白三分。
他想不明白会试的题目为什么会这么难,也想不通考官为什么从祝郢变成了蒋南春。
只是有些疑惑:会试增加录取名额,不是为了庆祝皇上圣寿吗?为什么要把题目出得这样难?
会试期间,应试举子家属的心情都十分忐忑,很多人因为担忧自己的